周氏的身形一顿,目光落在了孟萧潇手中的箭头上,她面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异色,却又很快被疑惑所取代。

她声音带着愠怒,“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舞刀弄枪的,哪会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公子怕不是问错人了吧?”

孟萧潇见状不再言语,只是抽出帕子把箭头包好,扔进了药箱,“既然如此,那这东西就交给关某处置了,毕竟现在我们也无法确定这箭矢上到底有没有毒,得容我带回医馆好好详查一番才行。”

话未说完,孟萧潇已经转身拿起了弯针,在麻沸散还起效的过程中,把苏宛宛的伤口处理好了,又敷了药,裹上了纱布,这才从药箱里摸出一个直接粗细的竹筒。

她将竹筒放在苏宛宛的鼻子下面,手腕微微一晃,一股清新的香气便飘散而出,冲散了这屋内的血腥气。

此时的苏宛宛一张小脸惨白,这双唇也没有半点血色,紧皱的眉头让她看上去格外无助。

她半靠在绿容的身上,眼皮微动。

可突然,孟萧潇隔着衣裳捏住了她的手腕,将那几根银针拔了出来。

“麻沸散应该还会作用一段时间,苏姑娘的伤势较重,不宜轻易挪动,今天就歇在这软榻上吧,你们按我给的方子先去抓药,等她醒了,让她喝下即可。”孟萧潇说着话,不露声色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苏宛宛原本还转动的眼皮,瞬间归于平静。

绿容还在千恩万谢,“今日之事多亏了关公子了,改日等我家小姐痊愈了,必定亲自去医馆,感谢公子妙手救人于危难!”

相比于绿容这副感激的模样,周氏的反应着实是有些淡漠了。

她只是站在原地,紧咬着牙关,看着床上的人,眼中的神情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孟萧潇面不改色,特地夸大其词地把苏宛宛的病情同周氏描述了一遍。

可周氏只是淡淡地扯了下嘴角,“既然关公子都有法子治病了,还同我说这些做什么?只管按照你的法子去做就是了,我们苏家,又不是给不起银子。”

没等孟萧潇再开口,周氏就已经带人离开了苏宛宛的院子,之前那焦急的模样,就像是从未有过一般。

这母女关系当真是诡异。

绿容像是看出了孟萧潇的疑惑,她苦涩一笑,“让关公子见笑了,其实自从我家小姐被那家人退婚之后,夫人和小姐的关系就一直不太好,小姐虽然每日都去例行请安,去十次能有一次见到夫人的面都算不错了。”

孟萧潇听到这话,就更不明白了。

“那既然如此,你家小姐今日怎么又能伤成这样?你家夫人的院子到这儿少说也得走上半盏茶的工夫,要是真有人要对你家夫人动手,苏姑娘赶过去的时候,黄花菜都得凉了。”

绿容咬了咬嘴唇,“今日是夫人身边的嬷嬷,请小姐过去的。关公子,此事事关我们苏家的颜面,还请您看在我家小姐对您一片赤诚的份上,切莫对外人言说。”

“你放心,我从来不是那种背后嚼人舌根的人。”孟萧潇的话锋一转,“不过,你家小姐明日醒来之后,伤口应该会奇痛不已,这麻沸散不可多用,你可寻些冰块来,镇一镇疼。”

孟萧潇离开了苏家,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直奔迎来客栈。

这一会儿天色已经蒙蒙亮,孟萧潇穿着带血的衣裳敲开迎来客栈的门时,凤御临留下的守卫着实被吓了一跳,险些就给说漏了嘴。

“关……公子,这是来找谁?”

孟萧潇皱眉看向他,“认识我?咱们见过?”

守卫忙不迭地摇头,“我刚才是说我们这关门,客满了,没有空房,我瞧着公子,你这也不像是住店的样子,来找人的?”

孟萧潇从怀里摸出了凤御临之前给的玉牌,“带我去天之一号房。”

“原来是贵客登门,请随我来,不过天字一号房的客人今日不在此地,公子要是有什么话,小人可以代为转达。”

说话间,守卫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