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老虽然嘴皮子利落,但总不能在这样的场合之前,跟个妇道人家不依不饶,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
相娇娇气不过。
她在于家的时候,觉得于老太太虽然和蔼,但实际上对于兆和和于绥宁都十分骄纵,原本以为至少会做做表面工作,却不想如今两人做了错事,她满脑子想得都是如何把别人拉下来给于兆和和于绥宁做垫脚石,丝毫不反省自己家的错误。
她正想站起来跟她理论,门口却先一步传来一道温柔却不失力量的声音,“我女儿是不是故弄玄虚,看我不就知道了,总也不能听老太太您在这信口雌黄!”
众人抬头,就见相老夫人换了一身黑红相间的诰命服出来,神色庄严又清冷,居高临下地看着于家一家。
“娘!”相娇娇起身过去扶着老夫人。
相老夫人却是恭恭敬敬在相老爷子面前一跪,“臣妇相氏,参见陛下。”
皇帝看着相老夫人身上的衣服,顿时就叹了一口气,甚至从椅子上下来要搀扶相老夫人,“请起。”
用的是请。
原因无他,相老夫人这一身的诰命,有自己挣来的,丈夫给的,儿子相周给的。
“夫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皇帝不仅把夫人扶起来,甚至还恨不得给相老夫人行礼,甚至收起了威严冰冷的表情,变得和蔼可亲,像是老人膝下讨人欢喜的子侄。
相老夫人微微一笑,“多谢皇上记挂,臣妇很好。”
皇帝看着老夫人确实红润的面色,感慨道,“当年若非是夫人仗义相救,这世上怕就没有朕了,救命之恩,永生难忘。”
相老夫人赶紧起身,“您过奖了,分明是您天子命格,本就不该陨落于那样的前滩之下。”
第三百三十七章 绝无可能
于家倒是不知道,相家跟皇帝还有这样的渊源,一时祖孙俩,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短暂的寒暄后,皇帝直接把相老夫人扶到了身边的位置上坐下,连君臣之礼都免了。
相老夫人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照理说,坐在边上的于老太太年纪长,辈分大,还是相娇娇夫家的祖母,即便相老夫人有诰命在身,也是长辈,是要行礼的。
但相老夫人明显是得知了于兆和于绥宁之间的事情,面不改色地坐在皇帝身边。
反而是于老太太,要起身行礼,只是身形颤巍巍的,好似随时都要摔倒,“老身见过相夫人了。”
相老夫人淡淡抬手,“老太君年纪大了,快免礼。相于两家做了这几年的亲家,却不想老太君头回登门,不是为我府上喜事,而是为了儿孙琐事。是我们娇娇让你们操心了。”
这话说得不冷不热的,于老太太还不好说什么,只好陪着笑,“夫人说笑了,娇娇自进门就纯良贤淑,很是讨人喜欢。于家有这样的媳妇掌家,是于家之幸。”
相老夫人却不买账,“娇娇这样讨人喜欢,女婿却还能做出这等事情来,那确实就不是娇娇的问题,而是于家的家风问题了。”
京都这些世家的圈子,不说相敬如宾,起码也要表面客气的。
像是于老太太这种后院的夫人们,在家如何,出门就是夫家的脸面,更是以贤良宽容为先,谁能想到相老夫人谁的面子都不给,直接把最后一层遮羞布也给撕了。
也是,她有皇帝庇佑,上无婆母,也没有媳妇要立规矩,加上大病初愈,死里逃生,心态原就比一般人更开阔一些,如今更是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于老太太却是坐不住,侯府的脸面,被一个妇道人家踩在脚底,碾压,肆无忌惮,她撑着桌角站起来,“夫人这话是何意?”
相老夫人语气冷淡,目光也锐冷地盯着面前的于兆和和于绥宁,“娇娇身为于家当家主母,却让府上发生这样的丑事。是她掌家不善,是我教导无方,可据我所知,娇娇在于家,并无掌家之权,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郡主身份尊贵,自然是不能做小,但让我娇娇容忍此等兄妹阋墙的事,也恕我相家思想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