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又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一封折叠整齐的信封,趁着周围人不注意,一把塞进相娇娇手里。

相娇娇疑惑地看着她。

夫子叹息一声,才道,“这是你哥哥从边关寄回,只怕相府不安,交到老夫手里的一封信,说是要转交给他一个叫萧关的小兄弟。老夫拿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已经殒命归来。老夫为了全他这个遗憾,一直在寻找这个叫萧关的小兄弟……可惜……”

相娇娇刚停下眼泪,就被这一句话说的眼泪又拼命往下掉,追问道,“您可知,萧关哥哥后来如何了?他如今身在何方?”

她急切道,“哥哥临行前,曾经跟家父家母说过,等他凯旋,要让父亲认萧关哥哥作义子,真正算起来,萧关哥哥也算是学生的哥哥了。我们一家都十分惦记他,若是他有消息……”

相娇娇说不下去了。

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怕是就很难有消息了。

相老爷子和相老夫人虽然表面不说,但是给萧关留的房间,还有留下的身份玉牌都无不在告诉所有人,他们也在等他回来。

夫子道,“老夫知道你们惦记。”他叹息一声,才道,“我们最后找到萧关小兄弟的踪迹,是在苗疆。据说,她是因为刺杀苗疆的南疆王不成,被活活烧死在南疆王府了。”

“当然,传言未必可靠,我们的人专门查探了,南疆王府确实是出过一次火灾,在那之后,南疆王重伤卧病一个月有余,那场大火里只死了个少年。烧的只剩下骨头,骨龄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萧关小兄弟的年龄。”

相娇瞪圆了眼睛,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大,手上抖啊抖,险些拿不住锦盒,“萧关哥哥,死在南疆王府?”

夫子,“老夫也不敢相信,可传言确实属实。据说那晚的南疆王府的火场里,有人听见在火场里有人唱祝酒歌。那歌啊……老夫听过一次,还是你哥哥对战匈奴时学回来的民间歌谣。火场里丧生的小兄弟,遭了酷刑,据说到死都不肯说自己是谁。”

南疆王,就是当年活捉了相周,也是亲自凌迟了相周的人。

萧关那次一走,是抱着必死的念头,他把一切都交代好了,就想好自己不会再回来。

他孤身一人去刺杀南疆王,失败了,就追随哥哥而去了。

相娇娇一直一直抱着一丝希望,或许萧关还活着,只是接受不了哥哥已经去了的事实,归隐了,藏起来了,但至少还活着。

甚至,她有时候会觉得,或许哥哥也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