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不能仗着自己是表姐的客人就这样胡说八道,李神医来的时候也诊断出姑母是心疾,要是对症下药,姑母原本都要好了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忽然就这样了,大概……大概是又思念表姐和表哥吧……”

说着,她悄咪咪地看了一眼相娇娇,声音明显比刚才小了许多,却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埋怨,“表姐,这些年你很少回府里,不知道姑母忧心惦记也是正常的。她每每想起你和哥哥时就心痛难耐,确实是全靠着李神医的药吊着。”

“可姑母和姑父几次去于家请你,你都不肯来,他们也就绝了这个心思了。”说着,徐岁音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懊恼。

谁知道今晚就成了例外,不知道谁多事,还专门去请了相娇娇。

请了也就罢了,还鬼使神差的请来了。

要知道以前,每次去请都是空手而归的。

相娇娇提着一口气根本咽不下去,双眼通红地看着眼前的徐岁音。可怜她一个正头小姐,如今回自己的家,在自己的亲生父母面前,被一个曾经被逐出家门的远房表妹说的跟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女一样。

好像这个家是他们的家,而她只是个过客。

她无话反驳,垂在身侧的手不住的发抖。

她当然知道,相家之所以请不到人,是于兆和那个畜生干的好事儿,可她满心惦记着哥哥的仇,对父母愧疚,不敢归家是事实。

寥寥回来那么几次,他们都装作若无其实,是怕她过不好,她就以为,他们除了精神萎靡一些,是真的好。

她从前甚至想过,爹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怪她根本看不清那晚陷害哥哥的人是谁,没有及时提醒,所以害死了哥哥,所以这么多年,都不曾主动登门来探望。

如今知道他们去过,但是每次都是被拒之门外,相娇娇只要想到他们无功而返或者守在家里等着她,却是一场空欢喜的画面,心都感觉被撕裂了,痛到神魂俱裂。

孟萧潇眼看着相娇娇脸色苍白的跟白布一样,仿佛风再一吹就要随着飘散了,刷地起身,一手扶住相娇娇,冷眼瞧着这个表面柔弱,实则句句带刀的徐岁音,“我倒是不知道,相家什么时候轮到个表小姐在这里指手画脚了?”

徐岁音不满地看着她,“你又是谁,在这里指手画脚?”

孟萧潇眸色更沉,“我不仅是相大姑娘的至交好友,更是相大公子故友的妹妹,我受人所托来替相老夫人看病,你说我是谁?”

一听到相大公子,屋子里的下人都齐刷刷抬头,看孟萧潇的目光都变了。

嬷嬷赶紧抹了一把脸,扯出一抹笑意来,“既是大公子的故友,姑娘怎么不早说?”她赶忙招呼了丫鬟给孟萧潇上茶上点心,好生招待着。

不为别的。

她自小跟在夫人身边伺候,最知道相老夫人想听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