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浅诗不止第一次昏倒进入医院,但是每一次,她都在这里逗留了三天就急急送回监狱,就连开给她的药也是最便宜的,所以,无论她的意志有多坚定,没有更好的医疗环境和药物,都无法治好她的病。”

她再也忍不住,低吼:“德烈,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怎么会清楚我妈妈的情况?季伊辰到底想要你和我说什么,干脆一点,我没有心情和你在这里废话下去!”

德烈摇头,望着她,他可是第一次看见苏琪这样无助流泪的样子,那美丽的脸庞上沾染着的泪水,让她看起来有一种更倔强的美丽。

这是一个性格极倔强的女人,所以才会像发亮的宝石一般吸引着先生的眼睛。

“在S市,没有先生不知道的事,只要他想知道,就有办法清楚一切,他也有办法掌握一切,你明白吗?”

苏琪一听,狠狠地沉默了,紧紧地抿着嘴唇,长弯浓密的睫毛垂了下来,眸底在迅速地算计着一切。

德烈接下来的话,仿佛炸弹一般,将苏琪所有的算计炸得粉碎。

“卓浅诗的病,只有死路一条,这世界上只有先生能救她,在S市,也只有先生才有能力将她保释,就算是你好朋友的丈夫闫少帝,也没有这个本事。”

她猛地抬头,清澈的黑眸浮动着两团怒火:“季伊辰为什么调查我妈妈?我不许他伤害我妈妈!”

德烈淡淡地笑了:“我只是一个下人,苏琪小姐想说什么,就到先生的面前说罢,请。”

苏琪恨恨地咬牙:“不,我才不要见他。”

德烈好心地提醒:“难道苏琪小姐忍心看着你的亲生妈妈在牢中受苦?甚至忍心看着她在牢中病死?还是苏琪小姐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孝顺你的妈妈?你在怨恨她当年抛弃你,所以觉得她的死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没有!你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怨过妈妈,我知道她一定会有苦衷的!”苏琪受不了德烈的质疑,忍不住大吼道。

察觉到别人讶异的目光,她的声音又低下来,咬牙道:“我知道季伊辰是什么意思,他是想再借此再威胁我!”

德烈没有否认:“先生是在考验苏琪小姐的爱母之心,反正苏琪小姐和你的亲生妈妈也只是才见一面,感情没有那么深,大可以不用管她的死活。”

“住口!”苏琪大叫:“我爱我妈妈!我不可以不管她!”她气得浑身哆嗦起来。

为什么要那样看她!

难道妈妈也是这样认为,认为她会怨恨她,所以宁愿不见她,甚至用那么冷漠的态度对待自己?

不,她才不是!

妈妈在牢中过了二十多年,本来就是很痛苦的事,她才不要想什么原因,她只要妈妈好好活下来。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那么怕见先生?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帮你的人。”

她的心剧烈地在交战着,眼神阴晴不定了半天,这才咬牙:“带我去见他。”

阴天的海,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正如苏琪的心情。

连脚步都沉重起来。

站在奢华之极的客厅里面,苏琪的心情特别的沉重,挣扎了半晌,她才有勇气站在这里。

千方百计逃了出去,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季伊辰那个魔鬼。

她再次站在这里,证明了一件事,她注定逃不脱他的手掌,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甘心又怎样。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在牢中受苦,妈妈咳嗽的那种痛苦,依然历历在目,当时她爱莫能助的痛苦,恨不得咳嗽出血的人是自己。

一想到这二十多年来,妈妈所承受的一切,苏琪的心就像被火烧一般。

她站在大厅里等了几乎有一个小时,倔强的眼神充满了耐性,背挺得很直。

佣人仿佛都有默契似的,竟然没有一个出现在这里,更没有人和她说话,德烈从下了车之后就像是消失在空气中一般。

空旷的空气沉静得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