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头准备撤退;这样狂乱崩溃近乎于一塌糊涂的局面,就是三流四流的海军亦不至于此,何况乎如今称雄四海的葡萄牙人?
儒望瞪大了他的眼睛。
“这不像是骚乱。”同样注目许久的戚指挥忽然开口:“他们的船好像……失控了?”
名将的眼力果然老辣,立刻看出了端倪。这些水手大多围聚在前方的船舵处,似乎是在满怀恐惧的围观着什么异相,而无论掌舵的舵手和船长如何鸣枪示警,人群都驱散不去,显然是船舵出现了难以预计的重大意外,才骤然打破心理的防线,激发出无可预料的惊恐。
不过,一处船只的船舵出问题也就罢了,可护翼左右的小型舰艇少说也有七八艘,这七八艘船的船面上都是同样的一片混乱,他们甚至还能看到舵手在狂乱的转动舵盘,但无论桅杆上翻飞的船帆如何的摇摆变向,那些大大小小的帆船都只能在原地随水波起伏;即使有几艘勉强能够开动,行驶数十米后也只能原地转圈,进退两难。
儒望目瞪口呆:“请问世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又不懂航海,哪里能明白这样奇妙的事情呢?”世子顺口道:“不过我想,大概是他们被当今皇帝陛下的神威慑服,所以手脚瘫软,连船也驾驶不了了吧。”
又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疯话!儒望嘴角抽搐,不再自讨没趣了。
当然,常年蜷缩在西苑的老登是绝不会有这样的神威的,否则作妖程度起码还要比现在猛烈十倍不止。但这一招虎皮非常好用,说出口后满场寂静,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儒望是无话可说,其余官吏则是不敢出声,更不敢刨根究底的再做探寻——要是再继续追问下去,是不是就蓄意藐视皇帝的权威?这口黑锅可没人担当得起。
世子轻描淡写放完沉默,随即调整镜筒,紧紧盯住了几艘小型帆船四侧的水面。近海的水已经被搅动得浑浊深沉,但如果仔细分辨,却可以看到漩涡中汩汩冒起的气泡,仿佛是沸水一样的起伏不休,甚至隐约有火光乍现,一闪而过。
仅仅一点溅落的火箭,当然不足以搞出这样的阵仗。穆祺苦心孤诣,从系统手上捞到的好处——只要交付足够的偏差值,就有机会从系统手中代购到某些现代的产物;只不过价格高昂之至而已。穆祺精打细算,从二手平台搞到了小型渔船的发动机及机器轧制的薄钢板,设法弄出了粗制滥造的水·雷;这些土法制造的水·雷可以顺着水流在海面缓慢行进,聚集于船底自动引爆,只要炸毁了船只的底仓和龙骨,船舵的传动系统彻底崩溃,自然是进退不能的结局。
这是穆祺筹谋了很久的计划,为此也不惜下了血本。所谓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送上门来的军力当然是能吞多少吞多少,务求一击致命攻如雷霆,给殖民者留下至为深刻恐怖的印象。为此,用水·雷封锁水域关门打狗,就是最稳妥、最方便、最安全的规划——他倒不是拿不出威力更强的玩意儿,但这些东西来路不明效果也实在过于显眼,一个搞不好就会在飞玄真君处留下难以揣测的微妙猜疑;与之相比,隐匿水下无声无息的水·雷当然要合适得多……至少不会触动老登脆弱的神经。
不过,这也是穆祺所有的存货了。焊接水·雷装填火药用粗糙的电路设置自·爆程序,样样件件都是麻烦事,也只有清闲自在的刘礼有这个空暇,可以背着人偷偷摸摸的干点私活。今天这一场大战将刘礼小半年来的作品全部挥霍了出去,要是还想增加产量扩大战争,怕不是刘礼得把螺丝刀从他嘴里塞进去——这就不好了。
当然,土制水·雷的威力到底不足,并不能在水下掀起什么惊涛骇浪;等到甲板上的水手反应过来查清楚底仓的情况,搞不好还是能堵上口子勉强开动的。但拖延的这一点时间已经完全足够了。第三轮嗖嗖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喷洒出的烟雾浓厚飘洒,几乎遮盖住了半个天空。
“这是万寿帝君号。”世子温文尔雅的说:“全新的火箭,全新的效力。”
万寿帝君号打得比清妙帝君号更远、更准确,但击中船身后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