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洲往旁边挪了挪,神情淡淡:“不牢大人费心,请问大人前来,有何贵干啊?”
她也不恼,只是固执的说着:“喝了,头疼会缓解一点。”
他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笑了一笑,一饮而尽。
泛白的唇在喝完醒酒汤后,红的不像话。
谢婉君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腕间的佛珠取下,放在掌心中捻着。
两人之间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
裴怜珊满面春风的又走了回来,她捧着一盏花灯,献宝似递给了江云洲。
“我记得这是你最喜欢的红莲花灯……”
他一改常态,娇羞的笑着:“多谢公主,前些日子是我魔怔了,还望公主不要怪罪。”
话落,谢婉君瞬间捏紧了佛珠,手上指节发白。
浑身骤然冷下,散发着森森寒意。
裴怜珊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中,这一次来北疆监军,她真的来对了!
那个温顺的,对她言听计从的江云洲又回来了。
她期盼的说着:“那我们回京就去找父皇恢复婚约?”
江云洲脸上瞬间升腾起了一片红晕,支支吾吾的说着:“好……”
“不行!”
谢婉君沉声打断,脸色如墨般。
江云洲一脸不解,反问着:“帝师说我与公主乃是天作之合,今日我如你所愿,答应了恢复婚约,你又为何不悦?”
她脸色犹如寒冰般,让人心生敬畏。
“佛中讲究一个缘分,江公子和公主缘分尽散,若还要强行在一起,只会两败俱伤。”
他脸上露出嘲讽,语气冰冷:“帝师,我不是您的信徒!”
第20章
啪
佛珠一粒一粒滚到了地上,清脆又杂乱。
谢婉君将手藏回了袖中,但江云洲还是看见了她手腕的一圈红痕。
“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所言句句属实。”
她还是冷着脸,不容置喙的说着。
江云洲心中积攒的委屈像是找到了一个豁口,齐齐喷涌而出。
他冷声说着:“大人可是记得天枢阁那日,你说了什么,可还需我复述一遍告诉你?”
“你说‘从今往后再无神女谢婉君,只有帝师谢婉君。’难不成你忘了?”
裴怜珊见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模样,充当起了和事佬。
“云洲,帝师也许……”
还不等她说完,江云洲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留下两个人在房中默然不语。
不过片刻,谢婉君也追了出去。
裴怜珊双拳紧握,脸上的温柔情深褪去,眼中满是阴鸷。
什么狗屁帝师,什么嫁江云洲者,得天下!
等她登上皇位,就通通送他们去见鬼!
她心中的恶意翻涌,将情绪强压后,起身向外走去。
看来得再施点手段,让江云洲彻底的对自己死心塌地……
……
江云洲站在城墙上,眺望着发生着战事的方向。
心中一阵忧心。
但愿兄长此去一帆风顺,天官赐福,百无禁忌,诸邪回避。
“你可相信命运?”
身后陡然传来了谢婉君淡漠的声音。
晚风吹动着他的青丝,不断往后飘去。
江云洲不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若真有命运,我也要挣脱它的桎梏,掌控我自己的人生!”
他的眸子在夕阳下渡上了一层浅金色,神色坚定。
谢婉君脸上的清冷淡然瞬间裂开,一种名叫痛苦的情绪在她脸上静静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