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还给它取了名,唤它“旺财”,狸奴用这般名字,有些怪,于是乎叫着叫着便唤成?了“财财”。

五年前,财财年岁已高,似是感应到什?么?。当时,宋怀景有好一阵没见着它了,却在某日下值回府的路上?瞧见财财躺在路中间,见了他还仰起头朝着他喵喵叫。

家仆将财财抱回宋怀景的房中,它钻到宋怀景的床底,揪出了一只布织的球,叼着球丢到宋怀景的身前。

宋怀景蹙眉看着那球,是贺星芷无聊时做的,他还记得她当时还请教了绣娘如?何?缝针。

贺星芷可是连自己身上?破洞的衣裳都懒得缝补的人,为了财财费尽心思缝了个塞满布条的球,还缝了好几个。

眼下这个,大?抵是最后?一个没有被财财玩坏的,

只见财财又跑到一个角落,拖了件衣物?出来,竟是贺星芷从前的衣裳。

宋怀景没有打搅它,只静静地看着它用爪子?将衣物?铺开,叼着球躺到那衣裳上?,随后?趴在球边,喵喵了两?声,是嘶哑的挣扎的叫声。

宋怀景与财财不算亲近,很?少摸它,但他那日学着贺星芷从前摸它那样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

不过半个时辰,财财在宋怀景的眼前彻底咽了气。

宋怀景知晓财财当年与他一样,没有忘记阿芷。可那一年,除却他之外最后?一个记得阿芷的生灵也离开了这人间。

“是狸花猫吗?”

贺星芷嘀咕着,但她想起好似未在宋怀景府邸见到过家养猫,只在上?一次见到过一只小猫,按着这时间来看,定不是宋怀景口中的灰白纹小猫。

“可是已经亡故了?”贺星芷小声问道,想来这个年纪,可能已经离世了。

宋怀景轻轻地点点头,但没有再多说。

他知晓阿芷是个心善又心软的,说与她听,她定会感到难过。

今日奔波一日,又还未吃饭,还是不影响她的心情好了。来日方长,再将财财的事与她说。

橘猫见贺星芷完全没有摸它的念头,也没有掏出好吃的,翘着尾巴又跑开了。

贺星芷悄悄打量了一眼宋怀景的脸色,她能敏锐地感觉到他好似有些悲伤,想来宋怀景对从前他们养的小猫也是有感情的,她也没有再主动提起宋怀景的伤心事……

吃过饭后?,又洗漱完,贺星芷才想起分房间的事来。

昭朝再如?何?民?风开放,在贺星芷眼里依旧是个封建社会,是有着严格尊卑制度的社会。哪怕宋怀景这人倒是亲民?,但他本就?是宅院的主人,哪有让她住主卧,叫他住客房的理。

且本来宋怀景已经打算好与国师挤一挤时,却发觉有一处房屋的窗破了个口,一时之间也修不好,大?抵是前两?年台风损坏的。

若是好天气,这也就?罢了,偏生今夜还飘起了小雨,这屋住不下,国师只能与燕断云住另外一间大?的客房。

红豆与刘大?夫各住一间只有一张床榻的小客房,还有两?个空的房间,但此前宋怀景从未觉得会有人来他在南洲县的小宅暂住,那房间便是空空如?也,连一张桌子?都无。

贺星芷看着那破了洞的窗,忽地扯了扯宋怀景的衣袖,“你不是说和我一屋吗?”

“阿芷,不都说了是说笑了罢,且你不是不愿,此时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贺星芷摸了摸鼻尖,“主卧很?大?,大?到一眼都望不尽。”

宋怀景微微侧着头,看着她接下来如?何?说。

“然后?,嗯……可以打地铺或者找一张小榻什?么?的。”

他却还是微蹙着眉头,似是在思量。

“你不还说上?一次发烧一直和我睡在一起吗,这次只是躺在一个房间里。不是还有个贵妃榻吗,可以睡两?个人呢。”

贺星芷眨眨眼,不知宋怀景如?今在顾忌什?么?。

她都不介意了,她还以为宋怀景会答应得很?迅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