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晓岚看着陆初的胸膛很快被鲜血染红，焦急的喊道。

“别杀他！你们要杀的人是我！他只是个无辜的人。”

黑衣人不为所动，手上的剑又要落下时，柳晓岚藏在左手的短剑往黑衣人腹部刺去。

黑衣人察觉到柳晓岚的动静，只得收了手，往后退去，柳晓岚迅速的拉着陆初往前跑，房檐尽头就是河流，柳晓岚没有一丝犹豫，拉着陆初一跃跳进河里。

黑衣人追上去，刚要跟着一块跳下去，数支利箭从前方向他袭来，同时一阵马蹄由远而近传来，黑衣人见势不妙，瞬速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领头的裴越披着一件黑色斗篷，策马到了黑衣人刚才出现的屋檐下，看着地上散落的箭头，裴越赶紧翻身下马。

对身后的手下做了个去追的手势，裴越沿着屋檐湿漉漉的脚步到了河岸边，没有停留，脱下身上的披风就往河里跳。

李强带着后续人追上来时，只看到了裴越跳下河的残影，赶紧吩咐人和他下河一起找人。

柳晓岚不熟水性，勉强会个蛙泳，只能保证自己淹不死，但是拉着一个陆初，他又受了伤，游了一段时间，她就很吃力了，拉着陆初的手也越来越沉重。

第162章 你住的地方会下雪吗

柳晓岚抬起自己的手臂狠咬一口，痛感让她回归了些力气，又冒头吸了一口氧气。

接着又拖着陆初往前游，陆初在下水没多久就晕死过去了，他胸口的伤还在冒血，柳晓岚想找个地方快点上岸，陆初的伤不能一直待在水里。

柳晓岚刚要带陆初上岸，拉着陆初胳膊的手却一滑，陆初眼看着就往水底沉下去，柳晓岚赶紧向陆初游去，手指刚碰上陆初的指尖，却很快与他错开，柳晓岚脚上用力猛地往下冲去，这才拉住了下沉的陆初。

可是柳晓岚的力气也用完了，身体里的氧气也快耗尽了，柳晓岚脑子开始混沌，看着一旁的陆初，最后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陆初死掉，不能让陆初因为她死掉。

柳晓岚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往陆初的手臂咬下，等陆初被痛觉唤醒，柳晓岚使出全力让陆初往水面上推去。

做完这一切，柳晓岚彻底力竭，手臂无意识的垂下，身体缓缓往下沉。

最后一点意识时，柳晓岚恍惚间看到了往她游来的裴越，她很想笑自己这会还能眼花，嘴角又实在没力气，只能眯着个眼睛盯着不远处的裴越，他的脸上是罕见的慌张和急切，柳晓岚还是第一次见裴越这样。

裴越刚来时，对她惜字如金，她们虽然共处一处屋檐下，可是每天说的话却不会超过十句，脸色也是冷冰冰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现在却时常能从裴越脸上看到丰富的表情，柳晓岚有时候还挺爱捕捉裴越脸上新奇的神情。

可惜了，以后是再也见不到裴越了，两个孩子也没有好好告别，不知道死后，她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那个出租屋里。

柳晓岚想着再次醒来，可能会出现在原来的出租屋里，心里就有些空落落的。

她在这个世界里还有好些事没做，黛香记还没有开遍九州，之前还想着给四方镇的朱大嫂写信，还有许久没见的王小花，还没给小黑找个媳妇，还有被她带出来的宋月，还...还有太多事了。

最重要的是，还没有看到几个孩子长大，她死后，不知道裴越还会不会变成原来的样子。

柳晓岚失去意识前，脑子里最后出现的画面是，昨天几个孩子在院子里打拳的场景，眼角忍不住流下一滴眼泪。

裴越看着一直下沉的柳晓岚，心里被巨大的恐惧蔓延，闭了闭眼，手上划水的动作加快，奋力往柳晓岚游去，在抓住柳晓岚的手后，裴越心底才安定下来，手上用力将柳晓岚拉入怀中，右手拦着她纤细的腰身。

手指摸上柳晓岚的脉搏，感受到微弱的跳动后，裴越微微低头，双唇覆上柳晓岚柔软的唇瓣。

冰冷的河水，黑沉的夜晚，裴越的心跳加速，心口炙热又滚烫，眼角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