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心跳剧烈,睫羽有些无措地颤了颤,徐徐抬头衔上柳伏钦幽深的目光,好似要将她的全部都望进眼里。
“我知道沈学士一直有意让你嫁给解寅,我也承认他是一个厉害的对手,可是……我……”
柳伏钦嗓音微暗,平时不可一世的张狂模样在此刻悉数卸下,溢着一种示弱的语调,小心翼翼。
“沈韫,你能喜欢我吗?别喜欢解寅。”
近乎无理的央求透着丝丝炽热,将沈韫的理智寸寸湮烧。大冷天里,她的手在发烫,一路蔓延到脖颈,复往上热得耳廓微红。
柳伏钦见她不答,又承诺一般对她温声说着:“我一定会比他好,只要是我能帮你得到的,我会在所不辞地奉上给你,绝不惹你伤心难过。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你……”沈韫张了张口,快要寻不到自己的声音,过了半晌才接着回他:“……你太突然了,我要想一想。”
她对柳伏钦的感情是什么样呢……自打记事时,这个人便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不用多久就会有柳伏钦。他与她的争斗从未停下来过,眼瞧着快能和好了,总有一方又出花招,趁虚而入地挑动对方的底线。
这半年是他们俩有生以来过得最平稳的半年,没有从前那样强烈又过分的交锋,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却由安全划到了一个濒临危险的地界。
柳伏钦的每一次靠近、每一次柔软的话音,还有他偶尔放肆的触碰,俱让她感受到异于寻常的悸动。当她看见许润桃接近他时,心内更是翻涌一涡无名的酸涩,不受控制地感到憋闷,很生气,却好像没有理由生气。
夜晚的宫墙下罩着一片神秘的微光,萦绕在少女眼梢,是一许迟虑不定。
柳伏钦目视着她,心底有些失落,大抵猜到沈韫要拒绝他了。勉强笑了下,“是我太着急了。”
沈韫恍然听出他的低落,鬼使神差地牵住他的手,纤柔又小小的一只钻进他的掌心,柳伏钦感受到她的温热在他指端游弋,苏醒了他整颗颓萎的心脏。
“我不知道我对你算不算喜欢,我……”沈韫顿了顿,她会在意他的情绪,会想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欢愉,她所做之事,似乎已经佐证了一切。
沈韫不明白这种荒唐的心意是自何时开始,但她不可否认,“我好像……是有点儿喜欢你。”
话落,柳伏钦怔了一刹,随即把她拽进怀中,胸腔的跳动再也无需克制,不必担心将她吓跑,声音清润,似一缕和风,狭带着道不尽的欣喜。
“沈韫,我好高兴。”
他用力把她抱在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端,那些阒静的欲望比从前更加浓盛起来,却因着这份喜欢,变得越发谨慎,越发珍视。
宽阔挺拔的身躯困住了沈韫,他环紧她的腰肢,用一种舒服且炙热的感觉包围她,四肢百骸都流走酥麻。
沈韫又赧又怯,挣手欲待推他,语调有些急,压声催促:“柳伏钦,你先松开我,这是在宫里。”
“宫里怎么了,我高兴。”柳伏钦笑了笑,又是那副狂妄霸道的个性,未几放开她,退了一寸,竟是询她道:“我能亲你吗?”
“不能!”沈韫登时回绝,继而将手背格挡在唇前,显然是受惊的表情。
柳伏钦勾起嘴角,剔上一抹志得的弧度,转而捧起她的颊腮,俯下脸往她额间轻轻一印。
柔软的触觉虽在额前,密密匝匝的电流却一路漫下,直直划进心里,被人攥动似的,一颗心震得不行。
柳伏钦噙一丝笑,垂首问:“你还冷不冷?”
未开宴时,他见沈韫手指轻颤,原想将自己的外衣脱给她,几曾想后来与董照交手,衣裳都乱了,如何拿得出?
瞧沈韫飞红了一张艳丽的容颜,心念一动,含笑逗她,“你冷的话,我再抱会儿。”
沈韫哪里肯接着被他挑弄,推开他匆忙朝广成殿踅身。
柳伏钦在她身后不疾不徐地跟着,口中还不忘趣她,“沈韫,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