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半块袖角都没碰到，这小子便如同一股风似的，溜得忒快。

她停下来，倚着廊柱轻轻喘气，调笑着朝前边开口：“你怕什么？我一介弱质女流，还能动手打你不成？”

沈延宥被她渐远的声音叫了住，回头掷她一眼，徐徐止步，回想方才被她追赶的模样，甚觉没脸，磨蹭着踱回去，于距她两丈远定足。

“你今日到访，究竟所为何事？”他提提嗓音，尽量拿出一副从容之态，“我且代姐姐听一听，若又是为了你那桩不称意的婚约，便请回吧。”

他对曹知肴的境遇，其实不无同情，但短暂的同情后，认真一想，到底不关他们家的事。姐姐如若因为帮她，落下什么不好，那他大概会记恨她很长一段时间。

为了避免这些发生，他只好当个恶人，瞧她不动便亲自出马，拽着她的腕子往回路辄返。

少年的手尚未完全长成，纤细、修长，却有股孩子般的稚嫩，可是锁在曹知肴的手上，又烫又牢，任她如何也甩脱不开。

“我是阿韫的客，你凭什么赶我？你给我松开！”

“到了沈家就是我沈家的客，你说我赶不赶得？”

“沈延宥！你再不松手，我……”曹知肴将心一横，扳起他的手便待一口咬去。

眼瞧着就要下口，沈韫突然从前院走了过来，扫量他二人一眼，且疑且笑，“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呢？”

沈延宥旋即放开她，理理仪容退到沈韫身旁，低声唤了下姐姐，后面就没音儿了。

曹知肴竖目瞪他一刻，念着沈韫的面子，这才不与他深较，上前挽住沈韫往旁边站一站，斟酌着出声：“阿韫，你明日能陪我去苍行衣坊裁一套新衣吗？”

“这等小事，你打发人过来说一声不就行了，何须亲自跑一趟。”

“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裁它？”

沈韫抬起眉，听她恹恹说道：“下月皇后娘娘生辰，特许六品以上官员携眷入宫赴宴，母亲巴不得睁眼便到那日，叫我觅个由头去见贵妃娘娘，请安谢恩。”

“皇后娘娘生辰？”

曹知肴颔首，一双凤目眶着点点微亮，满怀恳切地望向沈韫，“你会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