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沈韫拿不准他是应了还是没应，只得垂下眼，仍细细勾勒。

过了一会儿，他遽然撑榻起身，朝沈韫道：“明日再画吧，祖父有东西给你。”

说话走到一处高柜前，打开柜门翻出枚四面浮雕的小匣子。沈韫瞧他揭开，里头躺着几支笄和簪，不像市面上所作，遂奇声问：“这是祖父打的？”

沈永颔首说是，面上浮出些自得的笑，复又抬起手，将匣底一本名册拿出来，放到沈韫手中。

“这些人都是我年轻时的一些挚交，只可惜没有几个留在京里。我知道你想出京玩儿，可你一个女孩子，终归不叫人放心。倘或哪日你真的出去了，倒可以拿我的手艺去拜访他们，有他们照料一二，我也好安心了。”

“祖父这是料定我会私自出京，还是父亲不会差人保护我呀？”沈韫打趣道，对这本名册内容却是颇有兴致。

沈永闻言摇首轻笑，重踅回榻上坐了，温情的眸子向她压一压，声气儿也随即压下，“收好了，别叫你父亲知道。”

沈韫从祖父那里讨了好，一路回到墨毓轩，嘴边都噙着一抹清浅的笑。

辉光撒在院子一角，有婢女迎上来，柔声禀着：“姑娘，柳三公子的人方才过来，请您明日一同赏画。”

“不去。”

沈韫绕过她，裙摆在锦鞋上扑腾一串欣愉的幅度，未料那婢女还跟着，稍落两步低言：“他的人说您若是不去……”

语调越走越低，到最后已没剩几两响声了，不防沈韫停下来，挑眉朝她一睇，“他便如何？”

“姑娘若是不去，柳三公子便只好舍面做一回‘梁上君子’。”

沈韫笑了下，愠色在她眼梢并不明显，反而有些兴味，“他还说了什么？”

婢女埋低脑袋，延捱好久才怯怯转达：“他还说……柳三公子不怕被咱们老爷看见，就是不知姑娘怕不怕了。”

话声落地，沈韫唇畔的笑登时凝结，逐渐凝成一股凉意，“好得很，你且去回他，我赏就是了。”

月移花影，过一日，金乌复上枝头。

柳伏钦得了沈韫回话，甫从书院散学便先行去往文德书斋。选在此处赏画，左不过一个口头场面，并非真要与她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