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头垂她一眼,就见她眉头轻皱,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其实兄长不必帮我,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遂了父亲的意,安安分分找人嫁了。这场争执避免不了,或早或晚尔。”

解寅蹙了蹙眉,许久才抑着应一声:“我知道。”

黄昏的光线一头倾洒下来,旋在沈韫身上替她的玉兰花纹滚了金边。

她往前走着,想起之前未尽的礼数,心中惭愧,拖了半晌才轻轻问:“上回是我失礼,怠慢了兄长,兄长可否原谅我?”

就听他嗓音有些闷沉沉的,“我并未怪你,只是……”

到这儿便断了弦,他思虑起柳伏钦与沈韫的交情,一定是厚重到某种他不及的程度,她才会那样轻易被人“骗”去吧?

今日所见也证实了他的看法。柳伏钦比他多的是在沈韫身边的时间,他无法胜越,但有一点他尚可以补足。

沈韫对老师有反逆之骨,老师越想给她的,她越想绕其行之,她喜欢靠自己的方式获取她想得到的东西。故此,他才会跟老师请求暂断两家婚事,他需要沈韫对他卸下防备,洗尽抗拒之心,公平地与柳三争上一回。

这些私心实在不宜开口,他垂下眼,负手慢踱在她身畔,不防那双纯洁的眼睛突然照过来,如上回一样,却是疑惑地喊了他一声兄长,“只是什么?”

解寅怔了下,不知如何应她,半天才噙起一点笑,“只是口头赔礼吗?”

沈韫不曾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会从解寅口中听到这样调侃的话,比之轻浮略差,比之端正又低,是一种文人温和的打趣,不免笑了下。

“兄长是在和我讨要什么?阿韫有的,兄长该也不缺。”

讨要么……解寅暗昧的想,似是若有所思,过了俄顷,随口笑道:“改日陪我对弈吧,说不定我又喜爱下棋了,若如此,便是多亏了你。”

“兄长此言,是在暗示我让一让你么?”沈韫打趣着回。

此言一出,解寅温朗地笑了两下,眼角眉梢的锐利一霎隐去,薄阳下,他的轮廓愈发柔和。

沈韫也跟着咧咧嘴,只在瞥见前面沈璿的身影时,嘴角的弧度随风散了,没来由地问了声:“……兄长也觉得以笔谋事不好么?为何父亲这般害怕?”

她不是陆思白,她也不会成为像老师那样的人,她钦佩他的悲悯之心,却也不懂他为何能为一些不相干的人以身犯险。到底是愚是勇,他真的辨不清么?

解寅偏头望着她,很多事情他目前无法对她一一解释。但唯一能肯定的,只要是她想要,他都会竭尽所能试着帮她。

隔了一会儿,他收回视线,循其目光投到沈璿身上,“你若有一日当真成为以笔谋事之人,且能周全己身,老师会松口的。”

“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