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女儿不知父亲瞧见多少,又该从何处开始辩。”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惹得沈璿挑眉,唇峰讥笑一下,“你倒是有理。”

连解释都不稀得了,还谈什么保证,又能有几分真?

沈韫闻言觎他一眼,稍稍端正态度,腰背也一并正回来,低言道:“女儿不敢。”

“你没什么不敢,是我为难你了。”沈璿接口讪道,半斜着眼兜她良久,突然想到什么旁的,或能治她一二。

“父亲这几日总说想回澄州看看,约摸着冬天启程,你若孝顺,在父亲回澄州前多陪陪他老人家,别再成日往外头跑了,晓得吗?”

整个沈府,最让沈韫上心记挂之人,便是她的祖父。听闻祖父欲要离京,沈韫的心倏忽一晃,敏锐地出言:“祖父为何突然要去澄州?爹爹可是有事瞒我?”

在她有所求时,总会和软地将那声“父亲”换作“爹爹”,如同幼年沈韫央他把她背在肩上一般,娇蛮又可爱。

沈璿默了下,目光在虚空处停留须臾,嗓音像是将旧时回忆都揉杂成一缕叹息,“他想母亲了,想重新瞧瞧他们初识的地方。你不必猜疑。”

澄州是沈韫祖母的家乡,这么多年,她只听祖母偶时提过几次,说那儿是一个山清水秀的温柔地,她还从未去过。

此程路远,祖父又上了年纪,她若能陪伴左右,一来可为照料,二来摆脱父亲管束,三来可以远离柳伏钦一阵,让她好好理一理自己的心绪。只要在离京前帮韶韶解决了汪常寿,她的自在日子就在后头。

“爹爹,女儿愿意陪祖父回一趟澄州,不知您……可否应允?”

话音刚落,便听沈璿轻哼一声,“放你出京,你还不得给我嚣张成什么模样?不允。”

沈韫眉尖一蹙,待要继续劝说,又闻他沉下嗓子,似把她小小的希冀一并沉入井底。

“你就别动这个心思了,在你祖父启程之前,你的婚事必须敲定。这些天,你在家里也好学学规矩,省的你日后再说出拿笔墨挣前程的笑话来。”

所求不得,沈韫本就不愉,此刻还被他以讥讽的意态禁在家里,学什么规矩,脾气突然像炮仗般一点就燃,唯独声音犹低,“爹爹只管激我,女儿让您瞧着便是。”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车厢里格外安静,等了一晌,沈璿才从胸口中跳出一声冷冷的笑,“你是在威胁为父吗?”

自打上回将陆思白一案与她说清原委,他便幻想着他们父女俩的关系可以得到缓和,成天斗来斗去的哪里有意思?

是他忽略了,沈韫的脾性并非一朝一夕养成,或许是骨子里天生带的狂妄,无论她面上如何循规蹈矩,内里都是一副反骨。

“正是。”

沈韫仰起脸,心知不该违逆,但听到父亲称她所愿只是笑话,一时懒顾许多,只想扳正他。

气氛冻结一刻,即见沈璿咬牙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是我将你惯得无法无天了?你竟敢”

后边的话尚不及道出,车外陡地响起两声轻叩,“老师,夫人已经在等我们了,先进去吧。”

于是盛怒的容颜随其话音落幕,心火却不消,按耐片顷,他掀开帘子出去,下车时攒额看了解寅一眼,眼中情绪繁乱,顿了顿,阔步进了沈府。

沈韫在马车里稍坐一刻,仍有些心慌,浓睫微颤,指尖在衣袖下绞得发酸。

蓦然间,一只骨肉匀停的手撩开帘子,把在半空未动,旋即跌来一声温柔的:“下来吧,老师已经进去了。”

沈韫回过神,矮身出了马车,在解寅的牵扶下落了地。站定后,她这才看清他今日装扮与寻常不同。

他穿着一身翰林官服,腰间佩玉,与他平素温润的气度相比,多了些凌厉之气,在父亲身边不显,独自而立时便锋芒俱现,真应了他的小字锐之。

沈韫瞧着他看一会儿,唇角微剔,“多谢兄长。”

不等他答,宝裙进了几步,跨过门槛朝左手游廊慢慢行去,解寅跟上来,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