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急于此时,但以婚约一说困住解寅,太不厚道。

这筐话落入解寅耳中,不免令他咂出委婉拒绝的意味,眼底掠过一分失意,面上却轻轻笑了笑,“阿韫这是嫌我太老了么?”

听得沈韫挑眉,近乎诧异地抬起眼,瞧他神色如常,这才笑了,“兄长哪里得出的结论?阿韫绝无此意。”

说着又觎他须臾,嗓音裹狭些许打探,“只是兄长一直未娶,阿韫猜想兄长应该是有属意之人。”

闻言,解寅眸光微动,明知她在等他开口,却始终一言未发。

眼瞧离澹绮苑没剩几步路,沈韫怕进去见到父亲,她今日就没有机会再将此事聊开了。于是顿下脚,指尖一勾,攒住他的袖缘,衣袖上轻微的阻力将人拦了下。

二人之间似乎因她拉扯而有了牵连,她低声问:“何不告诉父亲?他难道迫你了不成?”

话音甫落,沈韫便觉得自己无意道出的话颇有几分可能。

父亲的强势藏在骨子里,与他周旋尚难察觉,但分开后仔细一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哪一处不是在依顺他的目的?正因如此,她才逐渐变得反叛,变得不愿顺从,并非全因老师。

解寅垂目望她,余光在她手上搭停一晌,难得没有挣开,只是声音略沉,“不是,你多思了。”

“那兄长可是有何苦衷?”沈韫半信半疑。晚风吹拂她的衣发,将身形往旁处捎了捎,她觉得冷,适才收回手,不动声色地掩入袖中。

也不知他哪里得罪了她,竟叫她这样心急,解寅有些无奈地睇她少顷,唇畔勾出抹清浅的笑,“你当真要问吗?”

就在这声笑里,沈韫恍惚得出一缕告诫,心怦地擂了一下,正待思量回应,不防身后传来沈延宥莽撞的嗓音。

她回过身,即见少年阔步趋至跟前,冲他二人亟亟行礼,尔后拉住她,把她从解寅身边分开一段距离,不待换口气接道:“姐姐,你快跟我去瞧瞧伏钦哥哥吧,他好像病了……”

话说到后面便断了弦,神神秘秘,一张倜傥的面庞给他作弄得十分狰狞,沈韫原本听闻还有些紧张,可瞧他眼下的模样,用手指头想都知道是在作妖呢。

遂推开他,眼底浮出半许鄙夷,“下晌不是还挺周全,怎么说病就病了?况且我又不通岐黄之术,我去能做什么?”

沈延宥实在编不出个缜密的理由,索性直言:“他想见你,你去了自然顶用。”

这样简洁明快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无端装点一层纯质的暗昧,沈韫拧起眉,避嫌似的咳嗽两声,继而朝四周瞥视,咬咬牙道:“别胡说!”

却未想,沈延宥在柳伏钦面前可是信誓旦旦,答应一定会把沈韫叫过去,断了解寅与她接触的机会。故而事未达成,他便延续话锋,“没胡说,姐姐你跟我走一趟就知道了,伏钦哥哥真的需要见你。”

一句话令沈韫有片刻羞怯,未几取代它的便是莫大的愠恼。

沈延宥今日之举实属分寸全无,当着解寅的面与她说这些轻浮之言,真觉得她的日子太好过了么?倘若传到父亲那儿,她如何摘得清?

短暂的岑寂下,解寅蓦然上前,举止还是那般从容,但话色中隐约透出几分薄蔑,“不知三公子染得是何疾?若要寻医,我这儿倒有些门路。”

沈延宥讪讪一笑,“小病、小病,就不敢劳烦锐之兄了。”又扭过头,向着沈韫哄道:“姐姐,我打发重安去和母亲通禀一声,你便跟我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