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中,另一只手将杯盖轻轻摒至茶案,“无论他心思如何,只要汪贵妃相信此人于她毫无助力,甚至会成威胁,弃子是早晚的事。”

天色将暮,暗蓝的一抹悬在空中,底下繁灯四起,缀得京城似幻似真。

沈韫与沈延宥一同回府,见前厅有下人来回进出,目光稍停一瞬,正思忖着,就听他问道:“家里有客人?”

“回公子,是老爷和解公子一块儿回来了。”门上小厮应声。

沈延宥顿了步,扭头朝对面大门顾一眼,须臾有了计较,“我东西落在伏钦哥哥那儿了,过去一趟!姐姐,你先回吧!”

说完匆匆迈出门槛,带着一股激切的劲儿往柳府里去了。

外头洞门踅进,至栖云院,刚瞧得一点柳伏钦的影便提声喊:“伏钦哥哥!快!跟我回家去!”

他的语调像是十万火急,又仿佛藏了一点兴奋,惹得柳伏钦抬头,有些好笑地朝屋外诘道:“跟你回家?别是你让伯娘不爽快,来找我垫背吧?”

一递一声间,沈延宥已跨门进来,踱到柳伏钦跟前,瞩着他接话:“不是,是锐之兄来府上了!”

傍晚造访,势必是要留下用饭的。父亲原就有意拉拢解寅与姐姐的关系,若长久如此,伏钦哥哥哪还有机会?

说来奇怪,先前他极力反对柳伏钦瞧上沈韫一事,可渐渐地,不知从何时起,他竟将心偏向他了。

柳伏钦闻言眉棱微挑,没搭腔。

沈延宥落到榻上等了一会儿,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有些着急,“伏钦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说什么?”

下晌沈韫朝他颔首,让他觉得十分躁郁。认识这么多年,她和他见面不是争锋相对,就是假意和善,无论哪一种,从来不会这样疏离。沈韫今番做派,果然是怪他屡屡冒犯,预备与他淡远来往了么?

思及此,面容划过一丝烦闷,转念又想解寅身在沈府,脸色更是冷硬两分。

沈延宥见状,神情恍惚僵了下,少顷,嗓音里勾着几分恼火,“说什么?合着你对姐姐……我若早知你对姐姐并未认真,之前还同你瞎怄什么气!”

他自顾起身,转到书案前垂眼睇住柳伏钦,那张被烛火剪映的脸稍稍偏着,英挺的眉骨下返出不耐的影子。

正欲解释,沈延宥却抢过话锋,下颌仍是忿懑的弧度,假作不以为意,“如此也罢,省的我在锐之兄面前难做,你都不知道,我方才听说他和爹爹一起回府,那叫一个激灵!想都没想就跑来找你了。”

这种被辜负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他咬着腮帮子,抱胸下视。

柳伏钦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到窗边,背倚窗缘回望,“谁告诉你我不是认真的?”

昏昧的烛光难照过来,恰好给了他半个隐匿心事的档口,声色略有遮掩,“只不过父亲最近交代我一些事,思绪有些乱而已。”

前几日陛下忽然和父亲提了提二哥,原以为是一句寻常垂问,但二哥腿伤乃五年前的事,骤然翻出来,便有些耐人寻味了。父亲在二哥那找不出答案,便将此托付于他,让他去理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