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人招呼一声,这样送请帖的方式,倒挺新鲜,不似他所为。
云樊说是,廊下的光影经她晃一晃,折返出另一缕踯躅,未几添道:“还有解公子。”
小姐与解公子的情分在府中不算秘辛,虽难抵柳家几位公子相识得早,但因着老爷,也称得上亲厚。只可惜这两年被小姐推得远了,不然依老爷的意思,该为小姐与解公子定下亲事的。
沈韫听闻解寅约她,眉尖复拧了拧,头一个想法竟是猜度此举可为父亲授意?毕竟上回她私请解寅过府,父亲分明知晓,却捱到今日也不曾过问她一声。莫非有后手在这儿等着?
左思右想无果,索性舒下眉宇,抬步往墨毓轩踅。
两张请帖相隔半寸地躺在沈韫案前,她先拾了拱花笺,打开来便是一副熟悉的字体,果然是柳伏钦亲笔所书。上面写着南园街市的灯会有出古玩文墨,邀她同往。
另一封也是相同目的,一时叫沈韫有些看不清他们俩究竟想干什么。
“姑娘,咱给他们回吗?”细风慵动,把洺宋的询问徐徐吹来,摇散了她的迟疑。
眸中似有一泓盈光闪烁,是又记起那日在柳府书房的窘状,不堪回首,脸色也别扭两分,“都拒了吧。”
洺宋缓等片刻,见她未再改口,适才敛着请帖往旁处收,迈出房门的瞬间,背后响起沈韫犹豫的一声等等,“解兄长的帖子,我应了。柳伏钦那头……你去打发。”
不知怎的,她如今不太敢见到柳伏钦,好像自己在他面前毫无优势,真要计较起来,兴许也无多少胜算。这种气势与身量上矮人一截的感觉,她不想再受一回。
须臾换了个心思,仿佛喃喃着出言:“也不知老师的宅子变成什么样了,过去这般久,门前巡查的人应该早散了吧。”
“姑娘,您这是要去……”
“延宥回了吗?”沈韫站在窗前向屋外一望,听洺宋似叹了下,方答她:“这个时辰,应是回了的。姑娘可要奴婢去看一看?”
沈韫颔首,“他若在,请他过来一趟。”
不多时,一抹湖绿色兜进屋内,颇有少年朝气地支凳坐在案边,扭脸瞧住她,“姐姐,你找我?”
沈韫转背打量他一眼,从窗框上走过来,开门见山道:“在曹府我已守约,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沈延宥这些天正为许润桃无缘无故的脾气发愁,蓦然听得曹府,脑海中不由重现那日的场面,神情略不怠,消解一会儿才仔细回。
“姐姐有何吩咐?若会惹父亲不悦,我劝姐姐还是谨慎些,罚我倒没什么,就恐父亲探出我与姐姐同伙,连同姐姐一块儿处置。”
听见这话,沈韫几不可察地攒攒眉,“你那日不是说只要我替许润桃周全,任何事,尽管差使?”
终归是自己承诺的,言出必践,沈延宥喟一声,倒没想耍赖,“是,姐姐让我做什么,且说来吧。”
“我要你帮我看守,就像我们以前偷溜去书院那样,一旦有任何不对,便以子规声为号。我只提这一件事,待事成后,你我互不相欠。”
“好。姐姐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