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沈韫眸色冷了几分,掌心愈发攥紧,即刻想要做些什么以事发泄,可转念思及老师,蓦然抿唇,盯了汪常寿半晌,拂袖离开银楼。

马车上,沈延宥想起方才汪常寿刻意挑衅的样子,心头窝火,咬着牙恍如恶兽一般,再忍不住骂道:“姐姐,我看那汪常寿就是找晦气,早晚让我修理了去!”

沈韫坐在侧边,捋直袖摆,浑身上下寻不见丁点儿恼过的痕迹,只是稍稍攒了眉,“先前在书院与你争执的人,就是他吧。”

虽然沈延宥和她讲过多次,但话题的重点从来是柳伏钦如何解他之困,对于打架的对象与缘由,他只字未提。

倘是汪常寿,倒也说得通。

她对汪常寿的印象其实并不深刻,只是打从第一回见到他,她便隐约觉得此人与她有怨,仿佛很久之前就已经结下,可究竟是何时结的,她钻头觅缝也琢磨不清。

但以他的品行身份,沈韫还不至于对这点疑惑念念不忘,理不清便作罢,管他的呢。

这种不屑的态度,沈延宥并未斩获,仍撇着嘴暗暗计较。自打京中来了汪常寿这号人,处处与姐姐作对,好像姐姐天生亏欠他什么,合该任他讨还。

前两年陆画师不知所踪,他便四处诋毁陆画师的为人。那可是姐姐的老师,若叫她听见了,得多难受?

沈韫瞧他不吭声,大抵清楚原委,扬手往他脑后轻拍一下,即闻他嗳一声,捂着后脑勺皱眉望来,“姐姐你做什么?”

“我看你呀,书读的不通透,人也是个莽夫。单凭他一家之词能改变什么?老师是怎样为人,我最清楚。你与他争是跌份儿了,不值当。”

沈延宥低哼了哼,揉着脑袋应道:“什么跌不跌份儿的,他那张嘴说不出一句人爱听的话,活该他被收拾。”

不多时,又翻下眼睫,嗓子烦闷地扫荡,“礼没挑成,还平白吃顿晦气,早知今日就不央姐姐陪我出来了,叫他……”

未待说完,沈韫突然将其打断,目光中含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笑,努力藏了藏,作出一副随意之态。

“无妨,我院里新养了一只鹦鹉,学舌起来倒也有趣,你要送礼,不如就拿它去送吧。左右我也是养来玩玩,新鲜劲儿过了,似乎就没那般喜欢了。”

第 2 章

马车从半泉巷一路驶过,进了子武街,最临西边的府邸便是沈府了。

沈韫在马车里枯坐许久,甫一下来,嘈杂人声已褪,空气都似乎凉彻许多。她微微回首,见沈延宥还立于车前,嘴边浮满欣色,到底有些不忍。

“还乐呢?不就是一只鹦鹉,值不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