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笑,到底憋住了,以手遮住半边脸,瞧别处道:“有些蠢。”

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柳伏钦吊起眉,英俊的脸上挑染一丝埋怨,好歹没发作,冷冷甩下手,“开始吧。画认真些,瞧仔细了。”

沈韫抿抿唇,暗道一声德行,继而摆案执笔,等洺宋进来研好墨,笔尖蘸舔,一边掀眸看他,一边勾勒。起先的那些伤心,好像在悄悄流逝,虽流走不尽,但在今晚该不会返程。

作画的人需不时抬眼,被画的也没闲着。他静静望着沈韫,很长一段时间里,那抹专心致志的身影,不知不觉地占满了他整个视线,不舍得离。

待到曹府宴会时,日子转眼又翻十日。

这一天,长空澹澹,日影游转到席间,把满周香尘滤上一层闲雅的韵致。水榭中有少年儿郎赏花联句,长亭外亦有年轻女子携手密语,虽值秋日,入目却是向春。

沈韫在家修养时久,行动已经恢复如常,今日身穿一件桃色衣裙,显得面容如月,皎洁又清亮。她迈上游廊,才走不远便闻皓楼抱厦那儿传来一声轻快的阿韫,于是停下脚,返身遥望。

视野中近现一个着浅绿裙裳的人影,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双凤目微微上翘,脸容稚气未脱,颊畔饱满却不显丰腴,正是曹府六小姐,曹知肴。

她与沈韫乃因画结交,虽同喜文墨,性子却大有不同。金芒射在廊柱上,折照着漆光闪一闪,映亮了少女眉梢欢色。

“我听母亲说你前些日子伤了脚,本想去看你的,奈何父亲罚我在家中抄书,横竖不让出门。若非今日祖母设宴,恐怕都见不着你。”

沈韫笑一笑,将袖炉递给洺宋,转回身与曹知肴并肩往前,“你又瞧上哪家郎君,能让伯父这般罚你?”

“是城东新来的徐家。”她挽上沈韫的手,意趣高昂地向她说道:“他们家是做粮食生意的,虽是商贾,但学识礼教一点儿不比旁人差。我上月去城东买料子,碰巧结识了他,叫徐凛。”

曹知肴有一个多年攒下的毛病,多情又薄情。凡她入眼的男子,俱会试着撩逗一二,可一论到婚嫁,登时便换了个人,冷得折骨。纵然所有交往止乎于礼,但如此名声,着实不堪了些。

“我若是伯父,也罚你。”沈韫提眉溜她一瞬,牵住臂弯上的手,朝僻静处慢行。

曹知肴眨眨睫羽,掠出一点疑惑之色,“你也觉得商贾不好?”

沈韫摇首道:“是你嚣张过犹。曹伯父为你压下这些斑迹可谓费心又费财,半年一遭或还能忍,稍有放任,你便又捅一桩,换作是谁都受不了。上回那个周童生磨了你家许久,好不容易才打发掉,若我没记错,就是上月初的事。”

顿了顿,似打趣又似批评地说一句:“你也忒‘勤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