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1 / 2)

画的是她十二岁左右,不过当时她刚一碰到他的袖角,他便躲开了,与他画中所现并不相同。

柳伏钦提着唇笑,“娘子之前未完成的杰作,日后,还请随意施展。”

闻及此,沈韫赧然垂睫,低低咳嗽两声,连忙吃几口,复将酒喝完,待礼成,他便要去前面应酬宾客了。

柳伏钦百般不舍,沈韫却有些盼他离开,只等房中归静,方才压了压直往外蹦跳的心,任洺宋替她拆卸繁饰,无聊又紧张地坐在榻上。

细数过往至今,仍觉得现下仿佛是一场梦,她和他,究竟如何选择了对方,决定共鉴白头?

她已不记得那夜在宫里,她是因为什么牵住了他,只记得那时他的神情很诚挚,是一个少年最炙热,最直白,最美好的模样,坦诚地呈现在她面前。

大抵从那时起,他的一举一动都叫她格外关注,拿出十二分用心去体察他的心思,在每一次相处中积攒对他的动情。

沈韫轻捏指尖,黄昏已由夜色更替,府上宴饮声好似离她很远,安静得能够听见耳畔有一副嗓音絮叨着,无外乎秾艳云雨,诱引她临阵脱逃。

与此同时,院中烛火将四下映如白昼。来给柳家道贺的大多是朝中官员和柳伏钦在书院的同窗,却有一位客人显得分外特别。

他清清冷冷地坐在席上,似乎无心进食,眉宇疏淡,视线搭着檐下一盏灯笼,不知在想什么。

柳伏钦从前往后招呼,行到至左那桌,瞥见他,眼梢微挑,未几,笑着别过同僚敬酒,阔步朝他辄去。

“解公子,我以为你不会来。”柳伏钦站在解寅座前,唇边压着一缕轻浅的笑。

他今日穿的绯袍比府中任何装饰都更扎眼,解寅抬首一睇,起身与他回道:“柳兄请柬已至,我不愿拂人美意。何况今日阿韫出阁,我总该来送送的。”

话术中并无破绽,将那份爱悦兼失落克制得无迹可寻。

柳伏钦笑一笑,同他喝了一杯,走近时低说了句:“你私下如何喊她,我管不了,但是当着我的面,还请解兄换个称呼。”

言讫退开来,面上保持和煦的笑,俨然一个新郎官最春风得意之态。未跟他多作口舌,旋即有人追到这桌,勾肩揽背地将其逮去。

解寅睨了睨这片沸腾人群,攒眉坐下,想着柳伏钦适才一语,无声笑了,把酒斟满后,饮了几杯。

那日在沈府门外,他看见沈韫与柳伏钦一同踏下马车,夕照挂在他们身上,便如刚才堂中一般,十分相配,乃天作之合。

喜房中,灯烛摇曳,窗扇贴的鸳鸯喜字恍惚活物,匣游到沈韫眼眶,惹得她心猿意马。

恰逢此时,门外响进来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携带醇醇酒香跨入屋内,目光寻到她,勾一线唇角,“幸好,你还在。”

说着踱至她身旁坐下,微微倾一点身,扭头观察她的容色,调侃道:“我怕你等久了,又生出逃跑之心。”

沈韫侧首避让,无端添染几缕慌张。洺宋垂眸微笑,却行退了出去。

房中只有他们二人,这般独处的时候不少,今夜却特殊非常。沈韫稍稍回首,唯恐叫他捉拿一点心虚,抿了抿唇,“外面散了?”

“还有一些,父亲帮我应付着,容我回来见你。”他正坐回去,一只手从背后搂她,大掌扶上她的腰肢,往自己怀里兜揽。

沈韫被他圈着,一声一息间皆狭酒气,仰脸打量他,“喝了很多吗?”

柳伏钦低着头,望她片刻,好像看不够似的,倏然俯下半寸,言语一字一字暗哑,“没有,我很清醒,阿韫放心。”

声气入耳,沈韫眸色一怔,不清楚他所言放心究竟何意,身体却带着她往外挣推。

柳伏钦环住她,另一只手将她的下颌扳过来,迫她与他对视,一双如漆的眸子隐隐烨动,低柔说着:“你以后都不能躲我了,如何是好?”

分明调笑的言辞,偏偏配上他满目柔情,沈韫的心当即漏跳一瞬。

不及回应,他低头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