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了一下,指尖动作很轻,倏然间感觉到它滚了滚,他亦避开一寸,揿住她的手腕,目色深灼。
沈韫被他攥住,索性乖巧起来,一动不动。
待他松手,耐性儿装了移时,徒然歪着脸去巡他的喉结,他躲,她便进,最后两手圈住他的脖子,视线缠着那儿认真打量。
神思尚不清明,鸦睫扇得一错一错,有些混沌的情态在她眸中。
柳伏钦稍惊一刹,喉间吞咽,想去拆她的手,不料她越扣越紧,怕弄疼她,只好用温和的语气跟她说:“把手松开。消停些,好么?”
沈韫并不言语,对他这处方寸十分心奇,瞧他低下头,将其尽掩,便有些不悦地皱起眉枝,呢喃着:“让我看看。”
同一个醉酒之人,能讲什么道理?尤其她还是他心悦之人。柳伏钦闭了闭眼,良久,认命地抬起头,浑身上下写满拘束。
倘或沈韫清醒,便会发现目下的他与以往弘雅从容的样子乃霄壤之别。
借着清晖和外间陆离的烛火,沈韫端详了它一阵,忽然马车微荡,眼瞧着待要撞到他,极力一阻。
唇瓣轻轻滑过曲线,斜牵着从下到上,掠起丝丝酥麻,隐约有喘息声响在车内,她当即撒手,仿佛神智归体,怔怔退开。
对于她的举动,柳伏钦措手不及。原本以为她只是胡闹一下,单看两眼,出不了什么偏差,谁想意外悄至。
不由眉峰稍拧,下腹腾升起一股热意,被他强行克制着,望向她的眼神复杂黝暗,彼此皆沉默下来。
? 第 122 章
马车停在府门下, 有风吹动那靛青的帘子,四周岑寂。
沈韫坐在车角, 低着脸, 回避他的目光,一时感觉胸口滞闷,脑子已经不运转了。
她意识不明, 柳伏钦无法怪她,可是语气仍然带了一丝责备,“知道错了?”
她摇摇头, 半晌,又将下巴一点, 小心翼翼地看来。那双迷离的眼睛分出半弧清润,好像有一注池水在里面漾起涟漪。
柳伏钦暗叹口气, 对着她这副情状, 能怎么办?他推开车门下去,喊她出来, 这次未送她进府, 只是交代洺宋照顾好她, 便辄身回去沐浴。
沈韫歇下得早,醒来时才值五更天,乌漆的颜色积沉室内,仿佛万物冬眠。她盘腿坐于床上,昨日的记忆像读书一般, 一页一页浮回眼底。
马车上的片段却是忘了精光,只记得下车前, 柳伏钦问她可知错了, 当时一知半解, 现在便是丝毫头绪也无。
拼命想要记起,反倒空空的,手肘一衔大腿,前额抵在指背上,喟了一声,有些确定她又冒犯他了。
这日到画院,再听人提及汪常寿,沈韫心内震撼不止。头一回走到那群画师身旁,哑着声问:“你们方才……说什么?”
自她来了画院,除去第一日相互见礼,不曾得她搭讪一句,就连当面招呼那些绰号,她亦置若罔闻。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叫他们生生愣了片刻,随即笑一笑,“沈画师也爱扫听这些?”
她眉间微蹙,复闻一人讪道:“这有何稀奇?沈画师成日闲散,你还不给人家留点儿乐子过活么?”
话音甫落,阁内哄笑一团。
沈韫原就头疼未释,眼下被他们嘲弄,难得犯了脾气,正要发作,旁边一个年轻男子突然开口:“好了你们,说与她听听也无妨。”
几人轻哼了下,踱回各自位上重新执笔,唯独那名男子抿唇一笑,大致与她讲着:“前几日下狱的镇抚使,也就是贵妃娘娘的侄子,昨日被人查出与逆贼有些交情……”
他口中的逆贼却是陆思白。
依他所言,汪常寿曾经乃陆思白的学生,在越兴府颇有名气,可惜识人不清,那陆思白竟是个心思不轨之人,与汪林氏厮混一处,被汪安明撞见,隔日便离了越兴府,去往京城。而那女子悬梁自缢,留下汪常寿一个承接其父怨火。
沈韫听完一番话,只觉五味杂陈,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