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口气,“不是最好。今日的恩怨姑且算作销了,往后我不找你的茬,你也别惦记我的,咱们各过各,都舒坦。”

一席话听着犹如和解,但彼此都知道,没那么容易。

幸而柳伏钦当下不愿与她争辩,只回她,“好。”

“真应了?”沈韫侧歪脑袋,目光似水波细微地漾在他的脸上。

柳伏钦唇角一抿,“真应了。”

踅下檐廊,踏着石铺小路,迈过月洞门,再往前的地界下人便多了起来。沈韫遥遥探见一点,顾及颜面,忙咳嗽一声,“你放我下来吧,她们会送我回去的。”

柳伏钦迟疑了下,到底依她所言,缓身护其站定。

一袭竹纹直裰因她蜷出些微褶痕,沈韫瞧不过,看他垂眸打理,提醒道:“那边儿也捋捋。”

“哪边儿?”柳伏钦蹙眉,仍端着一身斯文清贵的样,幅度甚微地整衣。

沈韫脚疼,不想动,信手朝他腰际指了指。继而回首瞥视,见一行下人亟亟赶来,应是支使来接她的。

恰巧柳伏钦收整停当,看时辰已暗,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今晚已经够温和了,至少没吵没闹,算得圆满。

这是顺了母亲和伯娘的心意,难有一回,往后再这样平静的相处,不知得等哪一日呢。

柳伏钦轻笑了笑,冲她招呼,“走了。”

沈韫回过头,颔首示意。很快便有下人趋步而至,分差两个替他掌灯。

府里的侍女个个纤弱,肯定背她不得,江瞻呢,沈韫拿他当作时刻提防的外人,更不会亲近。只好一左一右由侍女搀着,艰难地朝墨毓轩行去。

白晃晃的丝灯照在身后,是柳伏钦停下来,侧身望她俄顷,直到一抹幽光隐没黑暗,方才回身。

翌日天色乍明,鸟啼扰世,整个院子倾照着一笼聒噪的气氛。

沈韫半坐床头,左边的脚被高枕垫起,手里抓本闲书,百无聊赖地翻阅。

圆案前,沈延宥面床而坐,又是替她端茶,又是递冷巾子,嘴里还不忘念叨:“姐姐,你就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副模样,管他是天王老子,我也帮你弄他!”

少年心性便是如此,执着得叫沈韫头疼,“我说了是我自己伤的,你怎么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