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1 / 2)

他手上力道略微重了些, 沈韫往回抽脱, 却好像将他引了过来,处在车角,无路可退。

他俯近几寸,宽阔的身躯像一座山,披着官袍上端重儒雅的纹理, 把她整个囚禁。阳光被他的身形剪去几许,留下一些暗昧的漂浮其间。

“我可以亲你吗?”他低低道。

大抵是先前那点误会, 他怕她不想和他亲热, 竭力按捺心底的欲, 开口询她。

沈韫瞳眸一颤,不知如何作答。她并不抵触他的亲吻,只是他时常得寸进尺的坏心令她感觉不安,可叫她说不能,好似说不出口。

瞧她不言声,柳伏钦试探地用指腹划过她的唇角,逐渐往唇瓣移动,轻轻压了压,随即檀口微张,呼吸略略起伏,他看在眼中,目色一深。

继而扶上她的后颈,低头,与她唇瓣相贴。

他的每一次亲近,几乎都是从温柔起始,绵绵麻麻地在她唇间勾弄,一点一点撩拨,等到她吐息不稳,他便放肆地探了进来,湿热的触觉与她追逐缠绕,闷闷地烧灼着。

柳伏钦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浑重,手掌在她颈间轻抚,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时时蹭到她的耳垂。

旖旎的气息仿佛一只更大的手,快要将她周围空气全部堵上,喘不过来,不由推开他,才溢出两字,又被他欺了回去。

“别亲……”沈韫喉间呜咽,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知道他又贪得无厌,吻得她四肢发软,几欲窒息。

他满腔炙热烧得她难以承受,两手抵住他的肩,施力隔开,见他不愿罢休,忙在他将脸低下来时抬起手,用掌心捂住他的唇,别开脸道:“不要亲了……”

沈韫面色飞红,像世上最名贵的胭脂晕在她的脸颊,嗓音比往常低软几分,润润的,甜甜的。

柳伏钦眼神缱绻,盯着她不停颤抖的睫毛,捉住皓腕,在她掌中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细密如丝,潮热地攀游。

沈韫心口不住擂跳,哪里受过他这样厮磨,犹觉酥麻之感自手心蔓延全身,妄动不得。

不知所措,煎熬很久才张口唤了声:“柳伏钦……”

他停下来,复往她耳边亲了亲,随后替她撩好头发,把她的脸转向自己,眸中仍是一临深渊,饱含不退的欲色。

“是你先招惹我的,不能生气。”他牵了牵唇,手指在她颊上抚摩,一句话讲得尤其无理。

沈韫本来没生气,听完他的叮嘱,耳朵像烫了什么,即刻用手将其捂住,不想听,也不想应他。

及至踏下马车,刚往府里迈了两步,忽而退出来,到他跟前站定半刻,目光狐疑地瞩着地上那双皂靴。

那个罪魁祸首。

柳伏钦见她折返,笑了下,本欲问她还有什么话没说,冷不丁看她垂目,不知在想什么。

蓦然,她启唇道:“你是骗我的吧?”

他不明所以,刚要接茬,不防被她狠狠踢了一脚,皱眉俯视。

便闻她哼一声,“果然。”

柳伏钦气笑了,伸手掣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我骗你什么了?”

沈韫拧着眉,叫他不要在府前拉拉扯扯,只等他一松开,立时转背跑进府里,命下人关门。

如此幼稚的举措,和她八岁那年同他耍赖如出一辙,柳伏钦看着无言半晌,倏然失笑,望那朱门一会儿,转身往柳府里去了。

自四月下旬伊始,沈柳两家欲修百年之好的言论便在朝中流散开来。

沈家势大,沈璿虽暂离朝,党羽却扎根颇深,兼之皇帝留他官职,迄今无人顶他之位,百官原已经议论纷纷。当下,沈璿之女又与柳尚书的公子添有婚约,一时愈发诡谲的风闻在四下暗涌。

传来传去,无外乎喻向七字。

京城的天要变了。

长风吹过高墙,吹过抱厦,吹过延清殿,最终裹着细语吹入皇帝耳中。

他手握膝盖坐于龙床,听人禀报东宫之事,眉眼渐渐幽深,却有一霎,闪过一许欣慰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