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怎么摊上两个如此难缠的家伙,睐他二人一眼,略微有些不自在。
“姐姐是在偏私他吗?”沈延宥紧着开声,小少年心底的那点儿反叛在此时发酵出来,势必要看柳伏钦栽了跟头才愿罢休。
本就是一件小事,玩玩闹闹惯了,不值什么,但沈韫的态度莫名让他有些不痛快,好似那股姐姐被人抢走的感觉再度回旋心尖,闷沉沉的。
沈韫大抵不能体会他的感受,单是觉得他俩有点无理取闹,拽了拽手腕,颇有破罐破摔的意味,“是,我偏私他,行了?”
闻言,沈延宥咂不出是什么滋味,恹恹地看她一会儿,倏然转背离开。
沈韫瞧他不作声地往廊道上走,后悔之意立时漫了上来,刚要去追,柳伏钦就扯住她,轻声道:“我去。”
随即大步踅上游廊。
他们后来是怎么和好的,沈韫也不清楚,只听柳伏钦说,延宥别扭着,不过无碍,和之前一般,过段时日便能想通了。
这些天她一半待在画院,一半暗中刺探汪常寿的靠山,得知是司礼监掌印,便支开洺宋,单独寻了江瞻一趟。
他是父亲的人,想叫他替自己守口如瓶实在太难,可她不欲惊扰父亲。从母亲那儿探听到他有一个妹妹,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请托为自己探查李矩。
即闻此人在京中权势广,根基深,党羽不知凡几,且颇受皇帝器重,既非文臣,亦非武将,却能与内阁平起平坐,甚至有取代之心。
如此权宦,难怪汪常寿可以摒弃世俗颜面,认他为父。
“当真是能屈能伸啊……”沈韫嚅了嚅唇。
若抛开恩怨,仅仅评价汪常寿其人,的确是一个有城府,有才智,还很圆滑隐忍之徒。
却也偏执过甚。
迄今她都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他,竟叫他这般针对,倘她再含垢忍辱,岂不是涨他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