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所问,只浅声道:“爹爹若觉此时京中不甚太平,女儿少出去走动便是,何必硬塞一人到女儿身边?”

“少走动,就能保证你绝不会遇险?你怎的如此天真?”沈璿笑了笑,端起茶碗轻嘬一口。

听他的口吻,是不打算撤人,那她以后不论做什么,都会分毫不差地流入父亲的耳朵里。

沈韫不愿如此。

“父亲有理。反正江瞻无论如何,您都不会把他遣走,是这个意思吗?”

边上烛火微曳,很轻地响了几下,两相长久无言。

沈韫按捺神思,唇畔蓦然扬起一个懂事的弧度,极温雅地颔首。

“往后此事,女儿不会再向您提。一个外人罢了,何足伤了女儿与您的情分?再没有比这更不值的事。”

说完亦端起茶碗,灭火一般咽下大半,眼底压着沉沉的嘲色,转瞬即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能这样通透,为父甚感欣慰呀。”沈璿哈哈笑起来,挽袖执箸,“来,别光顾着说话了,吃菜。”

这一顿饭沈韫用得十分辛苦,一面上演父慈子孝,一面暗里思忖如何应对江瞻。及到后半段,她实在吃不下了,适才与沈璿称辞。

她前脚刚走,沈璿便招来周袤,“你亲自去找一趟江瞻,提醒他看紧韫儿,少做些无用之事,别着了她的道尚不自知。”

一边周旋,一边算计,这是沈家父女俩这些年的常处之道。周袤望着亭外渐次行远的背影,犹疑出声:“老爷,我看小姐先前那番话不似作伪,应该……”

未说完,即见沈璿一哂,“我的女儿,我最了解,她不是一个轻易言弃的人。今日做出那副假模假式的模样,无非是心中算计有成,寻思整点花样给我添堵呢。”

溶溶月色在花圃小路上照出几道人影,沈韫远远瞧着,几乎下意识转背。不防刚抬起脚,身后便响起宋氏的嗓音,浅柔唤了声韫儿。

打小荣亭回来,此处是必经之路,按说与母亲的院子相隔甚远,不该遇见才是。

当下听得她唤,沈韫不由得心虚起来,讪讪回身,只装作方才是真没瞧见。等走近了,她微垂眼睫,轻轻喊了声母亲。

宋氏对她的言行因由了如指掌,伸手把她牵近一些,低言道:“多大了,还使这种小性子。”

复借着灯光端详,“在你父亲那儿用过了?”

沈韫点头,余光隐隐绰绰瞥了下宋氏身旁的那道人影,与傍晚在思兰院前一样,锦衣鸾带,神情湑然,仅瞥一眼便让沈韫攒起额心。

“女儿有些不适,想走走。”

她是有意分别,奈何宋氏也有自己的打算,曼声道:“正好,你陪钦儿在府中逛逛,别老针锋相对的,有什么误会说开就成,听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