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难有提及。
但这回的事儿,他需要沈韫。
“下个月曹府宴会,我想请姐姐帮忙照看一下润桃。姐姐也知道,她的脸……她鲜少在人前露面,总闷在家里不与人交谈,不成了哑巴么。人哪能不说话、不出门走走呢?会憋坏的。”
他觎了觎沈韫的神情,正色道:“她已经答应我会赴宴,但男女有别,我不好整日跟着她,难免会有顾及不上的地方,劳姐姐替我周全。”
沈韫没有停步,继续往前走着,也不应声,所幸她的脸上并未显出不悦,等了半晌才轻声说:“可以,但不便宜。”
原是盘算这个,沈延宥悬着的心总算归位。本来也没思量白得她照应,于是殷勤道:“姐姐有何吩咐,尽管差使。”
待至思兰院,二人尚未近前便见柳伏钦从院中辞出,面上挂着淡笑,想来这局棋下得十分愉快。
沈延宥当先喊了声伏钦哥哥,快走两步过去,“不是弈棋吗,怎么出来了?”
“我的棋艺尚欠火候,消遣不了多久,倒是陪沈祖父闲谈了会儿,瞧着时候不早,不便多留。”他侧首轻轻瞥了沈韫一眼,视线所及之处,还有一人。
上回在湘月楼见过,是沈韫托他设法摆脱的桩。
沈延宥说哪里,“母亲还讲让你留下用饭呢,已经打发人去问过伯娘了。”
两家若不算上父辈,的确是极为亲密的交情,连府邸都建在对门,为彼此走动添了许多便利。
但今日,柳伏钦没有满口应下,目光似有若无地放在沈韫身上,仿佛在等她启唇。
其实他的来意很明显,是为那次请托。沈韫虽对他的守约存疑,可人都到了,借此机会刺探一二总不为过。
她走上前,站在微摇的檐灯下,有种说不出的皎柔感觉。分明眸中尽是清冽,但看着她,就是能被那点假象迷袭。
“既如此,你便留下吧,凑巧我也有事需得仰仗你。”
此言一出,倒叫沈延宥感到意外。不合日久的二人,什么时候有了这等好性儿?饭桌上能安分用罢已是老天恩惠,如今姐姐主动挽留,莫不是又在计较新的把戏?
柳伏钦松散地笑了笑,“仰仗?听起来倒不像阿韫妹妹会用的词。”
他刻意换了称呼,声气儿都妆点促狭,沈韫几乎当下便明白过来,“你这是反悔了。”
两边明灯投下长长的阴影,有一半罩在柳伏钦手边,他往前一步,身上复又洒满柔和的光。
“有进有出,那叫交易。我从头至尾都没有向你提过任何条件,怎是反悔?”
他停了下,露出一个斯文的笑,“阿韫妹妹,我并未应承过你。”
沈韫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一副狡狯的模样,心里气闷,“你是一开始就这样打算了,叫我白等你四五日。你可真会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