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1 / 2)

说来说去,她是害怕被人撞见什么吗?柳伏钦弯了弯唇,配合她把身子靠回椅背,退了一点距离。

却是冠冕堂皇地提醒她,“没有我的吩咐,他们不敢进来。”

沈韫指的不是他们,隐隐有一股直觉,她今日被父亲喊住便是一个坏的兆头,总有些惶恐,分明她什么都没做,但就是胸怀鼓躁,扑通扑通的。

窗外白雪不曾理尽,清冷的光线返照进来,涂得她皮肤绰约泛粉,可她并未回应,也没有任何扭怩之态。

不禁迟疑地将她望着,移时,伸手去探她的额头,眉峰轻皱,“你怎么有些发烫?是昨夜……”

话止一瞬,也不去问了,旋即起身到外间吩咐下人去煮些驱寒的汤。

沈韫目光追去,看着那身鸦青色道袍立在半掩朔风的门扇之间,如同铮挺的幽竹,倏然觉得她的不安很没道理。

渐渐地,展颐泻出一枚松泛的笑,扬声喊他。

“别忙了,我待不了那么久,一会儿还要回去和父亲斡旋。况且我真的无碍,昨夜没睡好而已,不必小题大做。”

过了一晌,柳伏钦闭门回到房中,对待小孩儿似的抚了抚她的脑袋,“听我的,喝了再走。”

沈韫抬头瞟他,“你是关心我,还是想要我多留?”

“没什么不同。”他把火盆搁去她足边,重新坐下。

沈韫笑了声,两手搁在桌上乜他一眼,“也对,你这人一贯有些花样,母亲说得一点儿不错。”

换作往常,他定会好奇宋氏如何谈论他,可此刻他唯一在乎的是她冷不冷。

于是握来她的手,果然凉得像块坚冰。

沈韫不及缓神,就感觉有温热在指上流溢,落目去瞧,是他把她的手指一个个揉捏,撩拨得她气息不稳,颤了颤,想往回缩。

“别动。”

柳伏钦把她攥得更紧了,在她冰凉的肌肤上细细捏按,神色平稳,端得很是认真。

她眉梢微蹙,恍有绒毛顺着指尖攀入胸口,肆意地折虐她。大约慌乱作祟,字句咬得难以衔续,“你……你这样、我……”

好半天才从腹中筛出一个字,“痒。”

“哪里痒?手?”柳伏钦挑目看她,视线相接的那刻,她顿然扭过脸,无端端的,又令他记起昨日那副平淡无波的声调。

他从未想过沈韫可以对他那样疏冷,仿佛她真的不在意他。

“上回的事……是我说重了,但是那些话不能代表我对你的看法,你在我心里是很温暖的。”

不知怎的他又提起那天,叫沈韫微愣。

四周清静下来,能听见心跳声抨击耳畔。

她默了片刻,猜度是她昨日表现得太过淡漠,让他伤心了吧……

沈韫想着,便辄回视线,“我说过了,我没有生气。你不用再想这件事了。”

柳伏钦嗯了声,盯着她的面庞看一会儿,“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忽视我?”

那声音一起,沈韫就有些受他蛊惑,不舍得说一个不字。正要启口,他眉宇间可怜的况味使她微微一滞,没来由地笑了下。

“柳伏钦,你是不是想要我哄你?”

恰时门外楚铖来禀:“公子,老爷他们正往这儿走,您要迎吗?”

柳伏钦一门心思专注在沈韫身上,她刚抽手,他又把她的掌心揿住了,“是,我想。”

? 第 75 章

沈柳两家府邸之间隔着一段非常亲昵的距离, 哪怕是这样近,沈璿踏足柳府的次数依旧屈指可数。

是以, 柳仲荀听他发问, 狐疑地拧了拧眉,慢条条将心思一转,才轻描淡写回他:“不敢, 可当不起沈学士这一声‘兄’,何况柳某不曾拾掇寒舍,怎好请沈学士驾临?不合规矩。”

这是拿了他的话在回讽他。

沈璿尴尬一笑, “子才兄还跟当年一样,甚爱打趣。你这儿若是寒舍, 那沈府可就成了无檐之所,凄零得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