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栋房子里只剩寂静,她不会回来了?。
戒指被她很快就摘掉,像避开?什么洪水猛兽,他掌握着的页面上检测不到任何她的体温,位置也始终没有动过,他在她工作室楼下安排了?几辆车,她如果下楼想走,立刻会有人接她,但始终没有,半小时前,他让那些人都撤走,凌晨十二点过了?,她不可能再?出来。
她根本没想过要回家找他。
或许他该知足,她至少没有想办法趁今夜离开?逃走。
孟慎廷把杯中的酒喝尽,空气中结的冰棱仿佛也随着液体一起灌进?喉咙,尖锐的棱角扎着肺腑,把他不切实际的那些期盼都一一剜掉,留下血洞。
他不该尝试,还抱有这些可笑的希望,他就应该直接把她捆住,绑回家里,逼她断绝一切离开?他的念头?,从此学着怎样爱他。
心底极力压制着的窒疼,跳动着往更深处切割,孟慎廷敛着透不出光的双眼,沉默转过身,目光在亮着的手机屏上扫过,忽然顿住,眼底罩着的阴沉浓雾被什么猝不及防划开?,淌出汩汩的暗流。
那枚戒指整晚一动不动,凌晨一点多的这一刻却改变了?位置,朝着他的方?向?一路逼近,就快到青檀苑楼下。
孟慎廷手指合拢,用力握紧再?微微发?颤着松开?,他大步走向?门口,一时没找到伞,毫不在意地拿起门边大衣就径直出门。
青檀苑隐私管理严格,运营车辆没有业主允许只能到大门外,梁昭夕一心不想惊动孟慎廷,在门口下车,撑着伞往里面跑。
一路上灯开?得很亮,但也照不透越来越大的雨势,全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伞被风几次掀开?,她身上湿了?大半,人都快被吹走,才?深一脚浅一脚赶到熟悉的那一栋附近。
这栋价格最高,周围绿化也最多,梁昭夕走的路又窄,她伞已经?折坏了?,勉强维系着,在经?过一片阴森森树丛时,脚下突然没站稳一滑,伞彻底被吹跑,她整个?人往前倾,要摔到石板小路上。
梁昭夕眼泪涌出来,她根本无?处借力,在滂沱大雨里哭着等?待剧痛来袭,却在膝盖弯下去时,猛然被一双伸过来的手抓住,力气大得要把她骨头?握碎。
她惊慌抬头?,隔着大雨模糊看到面前高大压迫的身影,他像场梦一样出现在面前,弯下腰死死攥着她,幽深眉眼被雨水淋湿,严厉的,甚至有些凶狠地凝视着她。
梁昭夕愣了?一会儿,才?呛咳了?一声,急忙想去捡那把坏了?一半的伞,想踮起脚给他撑。
孟慎廷把她乱动的手粗暴地扣住,严丝合缝捏进?湿透的掌心里,他整个?人都陷入大雨,从头?到脚被水冲刷,黑发?不再?利落整齐,有几缕垂下遮着黑沉沉目光,偶尔露出的那些视线,要把她剖开?,割肉蚀骨。
他第一次见她,也是?在这样的暴雨天。
她不负责任地爬到他腿上,套牢他快要二十年。
梁昭夕想站直,脚下踩着树丛里的泥,一下不稳,险些又滑下去,孟慎廷把她拦腰抱起,浇湿的大衣沉甸甸裹在她纤瘦身上,她抓着他衣襟问:“你怎么不去找我,你明知道我就在工作室。”
他哑声反问:“找你做什么,索取你今晚该给我付的价码吗,那梁小姐说?说?,你拿多少钱够我出场费?”
孟慎廷脚步稳定,跨过树丛,梁昭夕听着哗哗雨声和自己紊乱剧烈的心跳声,目不转睛盯着他紧绷滴水的下颌,再?也忍不住,她怕他听不清,在雨中加大音量,咬着他冰冷的耳垂:“抱歉我没有钱付给你,我一无?所有,只有我这个?人。”
她眼泪混着大雨,在脸上分不清楚:“我爱你够不够,我想你,我从你身边走开?,这一整晚都在想你,我等?着你你来接我回家,我想给你买单,不是?用我的身体,我要用的是?……我想要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被你脱光衣服,我想和你做最亲密的事?……”
她声音开?始抑制不住发?颤,手发?着抖,把他湿淋淋衣服揉得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