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监护室的门是厚重的白色铁门,上面镶着一块小小的玻璃,只能隐约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

乔安宁就坐在门外的长椅上,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块玻璃,仿佛这样就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林砚舟的情况。

手术结束后,她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结合后世的重症监护理念,给护士站写了一张详细的“监护守则”。这时候还没有标准化的“重症监护室”概念,军区医院的集中监护室更像是个临时拼凑的病房,规矩松散。

乔安宁一笔一划地写下:“非医护人员严禁入内探望”“所有进入人员必须更换消毒衣物及手套”“每小时监测心率、血压、血氧”“每两小时测体温”“每六小时测血糖”……字迹因为长时间握手术刀而微微发颤,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谨。

护士们看着这张由一个十二岁少女写下的守则,起初还有些不解,但想到手术台上乔安宁沉稳精准的操作,最终还是认真执行起来。

乔安宁不能进去,只能拜托值班护士帮忙带句话:“请告诉林砚舟同志,让他加油,我就在外面等他。”

护士点点头,转身走进监护室。乔安宁望着紧闭的门,心里默默祈祷。

她让部队先送苏教授回清大休息,老人家熬了十几个小时,实在经不起折腾。

苏教授临走前反复叮嘱她:“你也去睡一会儿,有情况护士会通知你。”她嘴上答应着,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第199章 普通病房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监护室里偶尔传来仪器的滴答声,还有护士走动的轻响。乔安宁从天亮坐到天黑,又从天黑坐到天亮,期间只喝了几口护士送来的水,吃了半块面包。她的眼睛布满血丝,脸色比病床上的林砚舟还要苍白,却始终保持着清醒,生怕错过任何一点动静。

第二天清晨,监护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护士走出来换液体,看到乔安宁还坐在那里,吓了一跳:“乔医生,你怎么还在这儿?一晚上没睡?”

乔安宁连忙站起来,声音沙哑地问:“他醒了吗?情况怎么样?”

“刚醒了几分钟,意识还不太清楚,不过能眨眼了。”护士的语气带着欣慰,“心率和血压都比昨天稳定了,手术做得真成功,你的术前针灸也起了作用,出血比预想的少很多。”

乔安宁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眼里泛起泪光:“太好了……谢谢您告诉我。”

护士换完液体,又走进监护室。乔安宁重新坐回长椅,心里却不像之前那么焦灼了。醒了就好,只要醒了,就有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乔安宁依旧守在监护室门口。部队的领导来看过她几次,想安排她去招待所休息,都被她拒绝了:“我就在这儿等,他出来就能看到我。”

领导们拗不过她,只好让通讯员每天送来饭菜和热水,又在长椅旁加了条薄被。

乔安宁把饭菜热了热,却没什么胃口。她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护士出来换班时,能带来林砚舟的消息“今天体温降了点”“血糖控制得不错”“刚才给他擦身,他好像动了动手指”……每一个微小的进步,都能让她高兴半天。

她不知道,是林砚舟本身强烈的求生欲在支撑,还是她那句“我在外面等你”起了作用。

监护室里,林砚舟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护士把乔安宁的话告诉他时,他虽然不能说话,却用力眨了眨眼,眼角滑下一滴泪。

这个从小就好强的少年,在生死边缘挣扎时,支撑他的不仅是军人的意志,还有那个在门外等着他的小姑娘的承诺。

第三天下午,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监护室的门被推开,王院长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乔安宁同志,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林砚舟同志的各项指标都趋于稳定,已经脱离危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乔安宁猛地站起来,因为坐得太久,腿一麻差点摔倒。她扶住墙壁,激动地问:“真的吗?他可以转出去了?”

“真的。”王院长点点头,看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