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兰抱着乔安宁快步赶回柴房时,正撞见乔建军和乔建民围着乔建国低声劝说:“哥,报公安真的不妥,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她心里一紧,没等走近就扬声喊道:“爹。娘,建军,你们出来一下!有急事!”

乔建军听到妻子急促的声音,连忙从柴房里走出来,爷爷乔德山和奶奶李秀莲也跟着迎了出来。

月光下,王秀兰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怀里的乔安宁却异常安静,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襟。“秀兰,怎么了?是不是宁宁出事了?”乔建军急忙追问,语气里满是担忧。

“不是宁宁的事,”王秀兰压低声音,把刚才乔安宁的发现和盘托出,“宁宁说……后院那个乔二柱,和大虎长得一模一样。我刚才仔细看了,真的很像!”

她一边说,一边指向柴房里那个缩在角落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乔建军和爷爷乔德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乔建军快步走进柴房,借着煤油灯的光仔细打量乔二柱的脸塌鼻梁、单眼皮、嘴角那颗小小的痣……这些特征像烙印一样刻在他脑海里,与侄子乔大虎的模样渐渐重合。

他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对爷爷乔德山和奶奶李秀莲点了点头,声音发哑:“爹,娘,秀兰说得对,他们……他们确实像。”

奶奶李秀莲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一听这话,再联想到张桂英当年嫁过来时的种种可疑之处,瞬间怒火中烧。

她猛地转身冲进柴房,指着张桂英的鼻子厉声质问:“张桂英!我问你,你是不是结婚前就和这个男人勾搭上了?是不是怀了野种怕被人发现,趁老大去喝喜酒的功夫,把这孩子赖在我儿子头上?!”

这话像一道惊雷,在柴房里炸响。乔家在场的人都被吓得愣住了,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柴房里瞬间安静得能听到煤油灯燃烧的噼啪声。

谁也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把十几年前的旧事都翻了出来。

张桂英先是被问得一愣,眼神慌乱地闪烁,显然没料到老太太会如此直白。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李秀莲的腿嚎啕大哭:“娘!您怎么能这么污蔑我啊!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是第一次跟他来往!是他勾引我的!”

一旁的乔二柱却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显然是默认了什么。这副模样落在乔家人眼里,更坐实了李秀莲的猜测。

奶奶李秀莲甩开张桂英的手,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第一次?那我问你,乔大虎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老大,反而跟这个男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饶不了你!”

乔家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乔二柱的脸。刚才柴房里昏暗,谁也没仔细打量,此刻在煤油灯的映照下,乔二柱的眉眼轮廓清晰可见乔大虎那张脸,简直就是他的缩小版!

连乔建国自己都看得目瞪口呆,十几年没发现的细节,此刻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张桂英被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我不知道……孩子长什么样,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躲闪,显然是心虚了。

“不知道?”李秀莲冷笑一声,转头看向乔建国,“老大,你还记得当年去隔壁村吃喜酒是哪天吗?”

正在气头上的乔建国被母亲的话拉回思绪,那些尘封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他咬着牙说:“我死都不会忘记!那是1958年的十月七号!我去了整整三天,回来时她就说自己怀孕了!”

“好!”李秀莲重重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老大是58年10月7号去吃的喜酒,乔大虎是6月10号出生的!出生前你借口回娘家一趟,一周后就抱着大虎回来了,告诉我们你自己摔了一跤早产,大虎那时候都有六斤半了,哭声洪亮,哪像是早产的孩子?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这早产的孩子怎么能长这么壮实?!”

奶奶李秀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