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很久没给阿娘请安,罢了,明日休沐,去一趟也无妨。
……
惦记着要拜见戴娘子,又挂念着新衣裳、新首饰,孟柔一晚上没睡好,天不亮就爬起来梳妆。
醒一醒神,洗干净脸,拢好长发坐在妆台前,却好久没动作。
她从前有过的唯一一件首饰,便只作为嫁妆的那支银簪子,后来也熔掉了。成家之后,为了给江五看病买药,家里总是没有多少余钱,偶尔零星一点,也都用来修缮院子,添买家具。
失去银簪之后,她日常用来笄发的要么是剥了皮的木棍,要么是不成对的竹筷,用着用着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就再新折根树枝盘头发。江五为这事总念叨她,后来养好伤能出门了,头件事便是去后山上选块好木料,亲自削了一支发簪给她,她日日都戴着。
也从安宁县一路戴着上了长安。
孟柔摸摸已然旧得发白的木簪,笑容里带上丝丝甜意。
她想起去年江五出征前,曾放言要用军功换一支金钗来作更换,眼下妆奁盒里又何止一支金钗。
可是……孟柔对着满匣子的金银首饰发愁,她该从哪里开始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