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五?你是江五!”住在对门的妇人倒了水,一眼便认出他?,“舅公快来?,是江五回来?了!”
“江五回来?了?”徐老?丈撑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奔出来?,惊喜道,“哎呀,真是江五!江五居然?真没死……”
看清江铣身?上穿着的盔甲,制式同普通军士不同,比起队正甚至都尉的还?更加华丽高贵,徐老?丈想起当年?接走孟柔的马车,吓得立刻道:“拜见、拜见将军。”
他?不知道江铣如今时?什么官阶,只按照自己所知道的最高的称呼这样说了,正要跪地磕头时?却被扶起。
“老?丈免礼。”江铣道。
这一声江五,他?已经好久没有听见过了,便是孟柔离去前,称呼他?的也?只是冷冰冰的五郎。
或许是这个原因,江铣竟肯驻足在此任凭徐老?丈的眼睛看来?看去。
徐老?丈绕着江铣啧啧称奇,问了一堆傻话,譬如如今当真是在长安当大官;长安是不是满地都是金子;河里流着的是不是玉液琼浆……
江铣耐着性子一一答了。
“也?没他?们说得那么神嘛。”徐老?丈捏着胡子哼笑道,“对了,阿柔应当找到你了吧,你回来?了,她没跟着回来??她是还?在长安?她最近还?好吗?”
江铣心中一痛。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甲,胸甲之后,是那枚挂在脖子上的银花钱。
“她,很好。”江铣道。
第51章 第 51 章 游故地
“哦, 哦。好?就行,好?就行。”徐老丈欣慰地点点头,“阿柔也算是苦尽甘来啦,这傻孩子, 当?时白费了那么多功夫找你的下落, 磕破了头, 摔伤了膝盖也不管,日日在县廨门前?求告,所有人都笑话她也不管……”
江铣皱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嗐, 不就是三?年前?嘛。那时候你去北边打仗, 一去不回, 旁人都接连回营了,可只有你连个消息都没有,生死不知?,阿孟急得?哟,日日上县衙门前?求县令帮忙找人, 求得?县令都怕了她,躲在外头不敢回来。”时过境迁,徐老丈也能把?这事当?个笑话说,“那时候差吏不许她在公?堂闹, 她便堵在县衙外头道上磕头, 大夏天的,胡饼那么大的太阳就顶在脑门上,她跪得?浑身是汗也不肯走, 晕过去好?几次。
“县令怕闹出人命,最后?还是让她进了门,却告诉她这事不归县衙管, 指了路让她去军府。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军府里都是大老粗,那地方是她能去得?的吗?我?们都劝她别?去了,只要人活着,总有回来的一天,人若是……哈哈,将军莫怪,咱们也只是不想让她再做傻事罢了,您这不也是好?好?回来了嘛。”
“后?来呢?”
“后?来?”徐老丈反应过来,“哦,阿柔那个倔性子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我?们劝了一晚上,可她才包扎好?伤口就又出门去军营了,那地方又偏又远,只能走山路,她孤零零一个人跑过去,过了两三?天才回来,还在山上摔了一跤,摔得?挺厉害,胳膊上、膝盖上全是青紫,腿上还被划伤好?大一条口子,差点就伤着脸……幸好?我?家里还存着点白药,也就是先前?我?家侄女受伤,阿柔送来的那些,还剩了点底,都给她敷上了才没出大事。”
“她从没说过这些事,”好?一会儿,江铣艰涩地开口,“我?从不知?道。”
孟柔在安宁县焦急寻他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因为?战功,他被右迁检校中郎将,风风光光地重回长安,高居庙堂,孟柔却为?了他的下落四处求人,四处奔波。
后?来,她好?不容易上京见到他,好?不容易与他团聚。
最后?却变成了这样。
“阿柔那个人,你也知?道的,你对她好?一分,她就一直记在心头非要百倍千倍地还给你,从不计较得?失,还觉得?这是天经?地义。”
徐老丈摇摇头。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