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义诊,特地请了假跑来看旧伤,可排了两三个时辰,到了窗前?才?发觉,开义诊的是沐春堂而非楚医工。
当窗坐诊的是为小娘子,小娘子年?岁不怎么大,梳着妇人发髻,原以为是楚医工的内人,可鬓边别着朵白花,当是个寡妇。小寡妇脸生得?嫩,被这炎暑一蒸腾便飞起两团红云,看着十分?招人。
再招人又如何?这样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当真能看诊?刘二自知?误会一场,再说人家义诊本就不收钱,再闹也是没理。
原正打算转身走了,可白白排了一早上的队,到了近前?才?离开,多少?有些不值,便干脆抻着脖子悄悄往里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形。
排在刘二前?头的是个瘫子,竹下县地方不大,他倒是也知?道这人来历,此人名?叫王大郎,原是在码头上搬搬扛扛做活计的,一家老小都指着他吃饭,可上个月摔了一跤之后便站不起身了,说是一动就头疼腰疼,怕是摔废了。
刘二抻着脖子看了好一会儿,里头的情形没看着,先听着几声呵斥,当即转身就想走。
可却先听见里头惊呼声:“哎唷?当真能走了?!这真是神了!”
女声略有些年?迈,当是拖着王大郎来看病的寡母。紧接着便是两声磕头,王大郎带着哭腔道:“谢谢,太谢谢了,楚医工,你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这、这就治好了?
刘二不敢置信,随后却看见王大郎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出来,那位新来的楚医工也跟在后头。
楚医工冷着脸:“治好你的不是我,是她。你该谢的人也是她。”
王大郎连忙又作揖:“多谢、多谢这位……”
“我姓林。”小娘子治好人,也十分?高兴的模样,尽力压抑着笑容交代?道,“您的手腕阻滞已久,血脉不通,现?下行针虽然能好些,但若是再抬重物,恐怕会复发。另外,七日后需得再行一次针。”
七日之后可就不是义诊了。
王大郎别无余财,七日后自然是不会再来了,他如今能站起来,家里还有好几张嘴要?吃饭,只怕也还是会再回?码头上重操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