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得摆手让了位置。
孟柔翻起袖口?,看了看面缸又拿起铁钳捅了捅灶火,众人见?她确实是做惯这些事,料想?她应当伤不到自己,便?也没多?看,都?躲懒到外头赌钱吃酒去了。
晚间江铣回来?时,发现孟柔不在厢房,一问仆婢,得知她是去了后厨,不必看便?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所谓君子远庖厨的规矩,早在安宁县时便?被破坏个干净,江铣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妥,换过衣裳便?也跟去后头看,仆妇们原本守在外头,见?他来?,也都?会意悄悄躲出去。
孟柔木着脸站在灶前,外头人什么时候散了都?不知道,腰身突然一紧,险些惊得她跳起来?。
“阿孟在做什么?”江铣从?后头搂着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同她一起好?奇地看着锅里翻腾的白水。
“在煮面。”孟柔也放轻了声音,“你家里的灶好?大,不好?掌握火候,我从?今早煮到现在,都?还?是用不惯。”
江铣蹙眉,纠正道:“是我们家。”
孟柔随意点点头,拿起长筷一捞,底下果然又粘住了,颓丧地叹声气:“又浪费了。也不知到你生?辰那日,还?能不能煮成一碗面。”
“家里不缺米面灶炭,时日还?早,不着急,慢慢来?。”
江铣贴着她肩膀闷笑?一会儿,干脆搂着腰把人抱出外头。
“行啦,你陪这口?锅陪了一整天,也该陪陪我了。”
两位贵人出了门,众人终于?敢放开手脚收拾残局,熄了灶火,洗刷锅碗,轻点过米面之后,都?不由摇头。
“她还?得来?几日?若是日日都?来?,我们还?做不做活了,院里人还?吃不吃饭了!”
厨司叹口?气:“说是要等五郎生?辰……那还?有得来?呢。”
“他们是恩爱如初,遭殃的却是我们。”有人摇头道,“前些日子闹得那样折腾,如今倒是又好?了。”
“谁说不是呢,一日一个模样,没长性的。说不定,过两日便?又不来?了呢。”
……
转眼便?到了初四。
夜半三更,孟柔便?被外头的声响惊醒,咚咚地几声巨响有如惊雷,可看外头无风无雨,只是黑黢黢的。
孟柔身体一颤,江铣便?也跟着醒了,迷迷糊糊地抚着她的肩膀拍了拍:“没事,外头在炸爆竹,继续睡吧。”
孟柔却睡不着了。
“是外头在办喜事儿,是吗?”
江铣含混地应了声。
“快要办喜事了。”孟柔紧紧盯着他颤动的眼睫,“你不早些起吗?”
江铣确实需要早些起,实际上今日他也特?地为这喜事告了假。
可他心里又着实不想?去,江府里办的喜事,同他又有什么干系?只是他如今身在江府,处处有桎梏,也少不得迁就退让几分。
丑时刚过,江铣终究是起了身,今日府里要办喜事,王公大臣们都?要观礼,连带着他的衣着也都?变得正式许多?,赭红色的宽袍大袖,里三层外三层的,数不清的绑带与披挂。他平日上值时都?只穿着一身胡服,偶尔这样一打扮,倒显示出几分矜贵之气。
剑眉星目,高?冠博带,待他对?着铜镜摆正衣冠之后转过身,险些让孟柔看呆了去。
如今的江铣,同当日安宁县的江五分明生?得一个模子,可那卓尔不群、神采英拔的气度,又与当初的江五判若两人。
孟柔几乎要以为他是另外一个人了,直到他走过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发什么愣?”江铣笑?道。
孟柔抿起唇,弯着眼角低下头,从?珊瑚手中接过腰带,替他系缚在腰上。
退后几步再看,确乎是很俊俏的一位郎君。
大秦有摄盛的传统,便?是平头百姓在成婚时也能逾越礼制穿红着紫,自然,江铣原本就是四品朝官,着红衣于?他而言是应分的。
江铣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