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身换药,后来他伤虽好了些,双腿仍是不能动弹,也都是她为他做好这一切,后来他好全了,能够自如行?走了,她仍是喜欢为他做一些小事。

譬如为他系上衣带,譬如为他倒水斟茶。

夫妇本为一体,她做这些小事就像左手帮右手,左右都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衣裳,能帮的就顺手帮了。

可若他们?不是夫妇呢?

江铣是行?伍中人,脚上的长靿靴看上去虽然还是很新,但鞋底已经被磨损了许多,孟柔垂下双眸,不再多看,伸手替他脱鞋。

江铣沉着脸,看着孟柔面无表情地为他脱鞋,又伸手试了试水温,当她要将他的双脚搬进?铜盆中时,他的胸膛突然重重起伏,像是压抑不住愤怒。

他踢翻了铜盆,怒喝:“滚出去。”

孟柔吓了一跳,但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朝他磕了个头便抱着铜盆滚出去了。

珊瑚一直守在门外,见她出来忙接过铜盆:“这是怎么了?”

孟柔摇摇头。

“或许是我伺候的不好吧。”她说。

回想从前在安宁县,孟柔刚嫁……刚卖给江铣的那几个月,江铣的脾气就是这样暴躁,那时候别说是铜盆了,碗筷、水壶,他跌过扔过的东西哪里数得过来。现?在时日好了,他再怎么拿物件发脾气也不要紧了。

“孟娘子,五郎正在气头上,只要您服个软……”

珊瑚看她半身衣裳都湿透了,没说完的话也只得化?为一声叹息,让她快回屋去换身干净衣裳。

许是已经散够了气,后半夜江铣并没再使唤她,也默许她与?傲霜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