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铣手臂突地用力,翻身把人抱到身上来。

“怎么了,嗯?”他垂着眼睛逗她,“往常都说不乐意,阿孟究竟是在哪里学坏了,学得要掀人衣裳?”

孟柔羞赧得说不出话。

热意一点点升高,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四肢像是热,又像是冷,心跳剧烈得像在擂鼓。

他心中一动:“阿孟也想我了,是不是?”

孟柔红着脸不吭声,一双眼睛含着水,欲泣带露的模样看得直让人心痒,可越是这样,江铣神情便越发悠闲。

他轻抚着怀中人纤细的腰身,好整以暇地抬膝示意她:“说话。”

“我……”孟柔浑身战战,颤着声,“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江铣一愣,而后胸膛震颤起来。

“为什么想给我生个孩子?”

孟柔心头骤然发冷。

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何氏说过的许多话;也有公主听见她说自己是江铣妻子时拍案大笑的形容。还有她被人按在堂下,唤一声“母亲”,便被人掌掴一回;还有在流觞亭时,七娘、裴二娘子的肆意哄笑,以及郑瑛别开脸时厌恶的眼神……

还有、还有……

想到最后,孟柔好似被魇住了。

是啊,为什么呢?

第18章 第 18 章 恩当报

次日一早,大夫人派人召孟柔去主院,说是要给她做衣服。

“县主赏你的衣裳虽好,但也该珍惜着穿才是,好好一件披风穿得灰扑扑的,被人瞧见了还以为咱们家买不起好衣裳。”

孟柔站在堂下,局促地握着双手,身上穿得仍旧是昨日见公主时的那件披风。

江府不缺钱,更不缺好衣裳,就连主院里的仆妇婢女都换上了厚实的新衣,穿不上冬衣的只有她而已。

大夫人说的倒也不算错,整日就着一件披风取暖实在太不像样,冬日的衣服总算有了着落,孟柔行礼道:“多谢夫人。”

“等会儿裁缝娘子上门,你量过尺寸再走。”崔氏不耐烦地别开脸,又对坐在边上的郑瑛道,“阿郑也再做两身吧?”

孟柔到时,崔氏和郑瑛正在正堂喝茶,丫鬟仆妇们簇拥在周围,衣香鬓影,一切正如她见亲那一日,只是江婉不在。

听见这话,孟柔同样转过视线,郑瑛没有看她,只对崔氏回话道:“多谢母亲,只是媳妇去年才做过几身衣裳,有几件还未上身过,再裁新衣,未免靡费。”

崔氏啧声:“我们这样的人家,几件衣裳算得上什么。”

郑氏仍是推拒,道:“孟娘子才上长安,难免备不齐衣裳,倒不如把媳妇的例分给她。”

“行了,她的衣裳要做,你的新衣裳也要做。”崔氏不耐道,“旧衣虽好,未免显得太过素净,你年纪轻轻,整日穿得这样简素做什么,该穿戴得鲜亮些才好。”

崔氏如此坚持,郑瑛只得顺着答应下来。

堂中一时无话,只有碗盏之声。

孟柔是被叫来领衣裳的,可裁缝都没来,也没人招呼她坐,便只能裹着披风在堂下杵着。

她细细琢磨着方才,郑瑛要让她多做几身衣裳,像是在向着她说话,可她又疑心这里头有些什么自己不清楚的名堂,问也不晓得该问谁,便只能遮遮掩掩,又疑惑不解地看向郑瑛。

正如大夫人所说,郑瑛今日打扮得确实素净,往常那些花样繁复、金光灿灿的首饰一样没戴,只在鬓边插戴了几支银钗,身上衣裳也白惨惨得,越发衬得她身姿清冷,抬手间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小臂上一节粗粝的草绳。

孟柔一愣,待要再细看,郑瑛却极迅速地扯下袖口遮住手腕。

又过好一会儿,嬷嬷来报,说裁缝娘子到了,崔氏由郑瑛扶着起身,带着孟柔往内室去量身裁衣,又亲自挑选定下布料,才放两人离去。

郑瑛正要回南边的别院,两人本是同路,可一离开崔氏视线,她脸色便冷凝得如冰霜一般,扶着婢女匆匆离去,孟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