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达已经定下婚事,那人还是郑瑛的亲妹妹。
是她一直看不上的郑玉。
“真不知到底该说你是胆大妄为,还是该夸你有决断。”崔氏笑得讽刺,“郑玉娘醒来之后,只说是自己贪恋碧玉湖风景,没留意湖岸泥泞湿滑,一时不慎落了水,丝毫不提有人曾经推过她。”
江婉闭上眼,紧绷着的背脊一松。
郑玉当然会这么说。那只是一场意外,是天意让她听见了那些话,也是天意让郑玉走到碧玉湖边,大概也是天意使然,支开了附近的人,让她只需轻轻一推……
没有物证,没有人证,郑玉只能是自己掉下去的。
否则就是诬告。
“你自以为算得尽,以为小郑娘子必死无疑,以为她就算侥幸活下来,为着她姐姐,明知是你动的手也只会帮忙隐瞒。”崔有期摇头,“但当日却有人把你的行径看得一清二楚。”
“是孟柔?”江婉失声。
崔有期冷笑:“如果真是她,你还能有命在?”
后院里不缺会泅水的人,但会舍身跳下去救人的,只有孟柔。以她不通世事的耿直性子,只怕在看见江婉推人的时候就会喊出来,哪里还会等到今天。
是一个在湖边洒扫的侍女,当日她正蹲在树丛中拔除杂草,看见经过不敢声张,悄悄告诉了岑嬷嬷。
江婉脸色惨白:“母亲!”她膝行过去,抱住崔有期的裙角,“母亲救我!”
崔氏冷眼看着她哭得快要晕厥,忽地一改态度扶起她。
“别怕,别怕。”崔有期把江婉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我是你母亲,自然早就帮你都料理清楚。”
那个侍女已经亲口认下,当日推人的是孟柔。
江婉泪眼婆娑,既然已经料理清楚,又闹这一场做什么?
“昨日裴夫人上门,大赞你在笄礼时临危不乱,进退得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