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惊愕地拉住她:“傲霜,你怎么……”
“我同你们原就没?什?么交情?,不过是关在一起罢了。”傲霜甩开珊瑚,扑到林寓娘跟前道,“孟娘子还记得吗,那时在江府,我教娘子学写字,同娘子一起做花笺……对了,七娘的宴席上我还帮过娘子呢,娘子都还记得吗?……娘子就当?可怜可怜我,让五郎放我出去吧!”
林寓娘奇道:“你记得这?么多,却只?忘了你诓我给他下药的事么?他既然将你关在这?里,难道听我两句劝就会放你走?”
“这?、可是,可是你……”
可是孟柔没?有被关起来。
不但没?有像她们一样被囚禁起来,孟柔看上去过得竟然还不错,她身上的衣裳虽然简朴,但走在她身侧,作出护卫模样的人穿着的却是带暗绣纹的锦袍,无论是做工还是料子都是非凡之物。能够让这?样的人护卫在侧,即便孟柔头上只?戴着光秃秃的发簪,又有谁敢轻看她。
论跟脚,孟柔不过是个乡间农妇,家人不成器,若不是依傍着江铣,如?何能令这?种人对她俯首帖耳?
但这?样的话,傲霜便是再蠢也知道不能说出口。
只?得放软了声音道:“只?要娘子肯帮忙说一两句好话、不,也不必多说些什?么,只?求娘子在五郎跟前提一提妾。娘子,看在当?年的情?分上”
“情?分,你同我有什?么情?分。是,你是帮过我,甚至我曾经以为,你是整个江府里唯一对我好的人。可事实上呢?你骗了我。你对我好,也是为了利用我,为着骗我给江五下药。如?今为了从这?里出去,又要拿从前那些事来利用我。”
“不!不是这?样的……”傲霜张口喃喃道。
当?年崔有期发现她有孕,不但不肯将她放良给江谦做妾,还当?即就想成一出毒计:让她去江铣的院子里,将这?个孩子做成江铣的种。
江铣哪有这?么好骗,傲霜听多了他杀人如?麻的传说,哪里肯去,可若是不去,等着她的只?有崔有期的红花汤。傲霜从小在江府长大,自然知道那是会要人命的东西,不肯也只?能肯了。事情?若是能成,江谦强迫母婢、私通义妹的丑事便会全都栽到江铣头上,届时他名声尽毁,长孙县主便是再不要脸面也不会嫁过来。
可事情?最后还是没?成。药下得不够分量,江铣醒得太早,反应得太及时,崔有期栽赃不成反倒丢了个大脸,只?恨不得亲手杀了傲霜。原想着江谦至少会留她一条性命,但郑瑛也被诊出有孕。江谦满脑子都是将为人父的喜悦,忙着对妻子献殷勤,哪里还能记起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婢,又哪里想得起她腹中的孩子。
傲霜就这?样被江铣给拿在了手里,但出乎意料的是,江铣竟然没?有杀她。
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天天待在这?转身都碰肩膀的小院里,日?日?替人浆洗衣裳,傲霜也不知道,过着这?样没?有盼头的日?子和死究竟谁更难受。
乍然看见孟柔活生生地站在跟前,看上去还过得那样好……傲霜只?觉得是看见了救命稻草,只?等着她去向牢头美言几句便能获得开释。
却没?想竟然听见这?话。
“你为了给江铣下药,谎称自己被江谦逼迫,借我的手住进偏院,却发现江铣因?为曾经中药的经历,从不肯在江府用饭,就算喝水也只?喝无色无味的白水。”林寓娘见她茫然,提醒道,“于?是你骗我他将要与人成婚,让我给他下药。你只?告诉我你要做他的妾室,却没?说你已有身孕,是要害他身败名裂。”
“孟娘子怎么这?样说,当?年、当?年分明是……”
若不是林寓娘提起来,傲霜几乎要忘了自己还曾骗过她的这?些事。这?些年来她一次又一次地反刍着当?年就是,江谦的垂涎,崔有期的逼迫,江婉的嫉恨,江铣令人窒息的盛怒,都反复复现在眼前。但孟柔?她不过是个下药的筏子罢了。
况且归根结底,当?日?将药掺入醒酒汤中的,是孟柔自己,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