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的喜爱,他不能再为旁人?医治,他成了你的佞幸,成了你的男宠。他明明已经逃走了,我们?明明已经逃得那么远了,你却还?是要将他抓回来?。甚至凌迟处死!他已经死了,可是你在乎的仍然是你的脸面,你的尊荣。”林寓娘恨不得掐住她的喉咙,“公主的性命是性命,公主的脸面是脸面,可是难道庶人?的性命就不是性命,难道庶人?的尊严不是尊严吗?!”
明通怔愣一瞬,不知是为着林寓娘突然的愤怒,还?是为着她所说的那句“他已经死了”。
怔愣过?后?,被冒犯的愤怒便涌上来?。
“你放肆,我是公主,他是庶人?!区区一个庶人?,有什么尊严荣辱?!他伤了我的脸……”
明通仍然在愤怒,可是就像林寓娘所说,楚鹤已经死了,她有再多的愤怒,终究是无从发泄,不管她再怎么怒吼,再怎么斥责,一个死人?,终究是听不见的。
林寓娘看?了她一会儿,松开了手。
“当年戴怀芹将我送出江府,给了我一张伪作?的过?所,想要让我死在长安城关,但在我度关之前,那张过?所便毁在了水里?。”
明通蹙起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什么过?所,你们?这些庶人?总是……”
“那时临近暮鼓,城门将要下钥,我过?所已毁,出不了城,只能往回走。老师可怜我没有过?所,便将多余的一张给了我。”林寓娘打断她,“那时他说……”
“我等的人?不会来?了。”
明通张嘴又要再骂,突然意识到?什么,被疤痕刺穿的脸陡然变得惨白。
那时、那时……
明通还?记得,那时楚鹤得知她出降,是因?为无法抗拒皇帝赐婚,与驸马郑珺毫无感情。面容俊秀稍显稚嫩的医工伏在她身前,殷切望着她。
他哀求她:“公主,我们?走吧,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只有你我的地方?。你不要嫁给他。”
可是晋阳公主已经有了驸马,婚姻既成,哪里?还?有反悔的余地。
“我既然不是林寓娘,体貌特征自然与过?所应对?不上,是以南下之时每逢要度关津,老师总是拣选在光线昏暗时度关,以此逃避检查。但停驻江城之后?,总免不了差役查问,恰逢天下大?赦,我便冒险烧毁原先的那一张假过?所,重新补办一张,真正?成为了林寓娘。”
明通静静听着。
“我从未问过?老师,他要等的人?是谁,真正?的林寓娘又是谁。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记得那张旧过?所上写着关于林寓娘的描述。”
细眉凤眼,体态丰腴。
“符合这描述的女子,我此生?只见过?一位而已。”
……
侍奉门外的仆婢们?听见动静不对?,匆匆闯进门中,看?见晋阳公主圆睁着眼睛躺在地上,顿时纷纷魂飞魄散。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可曾受伤!”
“明通娘子……”
“你这贼人?!”
嬷嬷眸光一利,踏过?满地玉器碎片就要来?抓林寓娘,却见林寓娘拔出藏在袖间的匕首朝她一挥。
嬷嬷险险避开这一记,面上怒色更深:“你这贼人?,潜藏匕首意图谋刺公主,该当何罪?!还?不快快放下凶器伏诛!”
林寓娘没理会她,只是握着匕首护持着自己往外走。
这支匕首还?是当时在辽东时,嬴铣交给她防身用的,握柄上镶满各色宝石,刃身有刻痕,却是坚不可摧,吹可断发。
那时她拿着匕首是为了防止嬴铣对?她不利,今日带上玄都观,也是为了防止旁人?对?她不利。
“方?外洞天福地,你我都只是过?客而已。”林寓娘握着匕首看?了眼躺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明通,又看?向嬷嬷,“若是嬷嬷想要让今日之事人?尽皆知,大?可以继续宣扬声势。”
明通虽然是皇帝亲女,但因?为犯错,公主尊号连带着府邸都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