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会凫水!
孟柔高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也不知是听见了她的喊声,还是听见了落水时的动静,零星有几个人凑到湖边,可并没有谁下去救人。
孟柔心头一紧,拔腿就往碧玉湖跑去。
到了湖边,岸上已经团团围着十来个侍女,个个火烧眉毛,个个束手无策,见了她都唤:“孟娘子。”
孟柔一摆手,焦急道:“院里谁会游水,快去叫来救人啊!”
侍女们也着急:“已经去报夫人了,应该很快就能派人过来。”
“怎么还要报夫人?”孟柔大为惊奇,“你们就没有一个会游水的?”
侍女们面面相觑,她们都是江府的家生子,世世代代在府里为奴为婢,从小一同长大,也没听说过谁会凫水。花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供主家赏玩用的,包括这碧玉湖,每年清淤都是找外院的小厮,她们又上哪里去学游水。
孟柔倒是还会些,安宁县郊外有条小溪,县里几乎人人都在那儿凫过水,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父亲病重后她就再没有下过水,若说救人,她也没有十足把握。
可大夫人在前院会客,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一两刻时间,怎么来得及?
孟柔回过头,水里那人已经失了力气,渐渐挣扎不动了。
她一咬牙,干脆利落解下披帛,脱开鞋袜,把飘逸的裙角扎进腰上束带,纵身跃入湖中。
第11章 第 11 章 得善果
晋阳公主突然造访,却连车轿都没下,江府拆了门槛才把她的十二抬大彩轿让进门,彩轿、屏风、彩帐等仪仗连同上百随扈挤在中堂,险些放置不下。
随行女官道:“公主鱼服下降令府,只为观礼,不必大动干戈。各位夫人娘子自便就是。”
崔氏等人只得应是。
静默行过正礼,崔有期又带着郑瑛和江婉到轿前,拜请公主上宴。
女官帽上簪花,双手藏在胡服窄袖里,躬身钻进彩轿好一会儿,出来摇头说不用,又道:“听闻贵府园子整治得颇有格局,公主想游览一番,不知可否命人引路?”
崔氏当然无有不可,正好郑瑛同驸马是堂亲,就让她侍奉左右。
郑瑛带着公主的仪仗浩浩荡荡走了,崔氏略松了口气,又领着宾客到正厅入席。可是人心浮动,谁还能坐得住。
先是江婉带着几个相熟交好的女郎上前来,说想要带她们一同去逛逛园子。
大夫人叹道:“都这么大了,还只一心想着玩。”又听江婉哀求几句才道,“去吧,留心着不要冲撞公主仪仗。”
江婉点头去了,随后又有几家女郎,几家夫人上前,都说想去看看江府的花园究竟多有格局,大夫人笑意盈盈,也都应允。
左右公主带着那么多随扈,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到最后,正厅上只剩下几位国夫人,并几位带品级的官家夫人。
同样留下的还有昌明县主长孙镜。
大概是在千佛窟经年修行的缘故,长孙镜只穿着件昌荣色缠枝纹交领大袖襦衫,杏黄宝相花纹石榴裙与同色披帛,双蟠髻上不过两对花钗,两支掩鬓,斜插一支七宝镶嵌的金凤步摇,十分素简,只是那双动人心魄的盈盈双眸,落落大方的仪表作态,又岂是素简衣裳能够遮掩的好颜色。
毕竟长孙镜离京之前,原本就是名动长安的第一美人,论家世,论样貌,论品格,旁人皆是望尘莫及。
她缓步上前,腰间禁步和玉佩琳琅作响,端正向崔有期行礼:“问江夫人安。数年未见,夫人一向可好?”
“都好,都好,一切都好。”崔有期笑道,“倒是县主一路奔波辛苦,不过是小女区区一个笄礼,竟要劳动县主大驾,真是唐突了。”
“我与婉娘幼时交好,情同姐妹。她既将赞者重责交托于我,即便是千里万里,也没有不赴约的道理。”长孙镜面色不变,“原本前几日就该抵达长安,只是路上出了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