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不?能夜宿驿馆,不?能在驿馆中补充食粮,却能一路平平安安南下江城。其后从江城北上幽州,沿途都能吃上热饭,行囊中的干粮更是没了用武之地。凭此便能管中一窥全豹,黎民百姓生计如何,岂不?已经尽在眼前?”
经他?点拨,席间宾客渐渐都反应过来,林寓娘所言固然?简短,说的也的确只是一件小?事,却是一叶知秋以?小?见大?,简短两句话,便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鸡犬相闻的景象展现在了皇帝面前。
这场宴会,原就是为着庆祝高句丽一战之功,皇帝忧国?忧民臣下歌功颂德,也都是寻常仪轨,但这回不?同的是,席面上当真出现了一个百姓。
过往所有纸面上的功绩都成了活生生的人,修筑堤桥,治疗洪旱,编修户册,训练防卫,一切一切政绩全都落到了实地上让人清楚看见,这下不?但是皇帝本人,就连起草政令,执行政令的群臣们也难免喜出望外?。
“陛下承天?景命,以?百姓为心,殷忧道著,夙夜不?忘,所以?黎民百姓不?饥不?寒。能生于此等盛世,有明君如此,是我大?秦百姓万世之福。”
“持戈能定祸乱,文德能怀远人,四海宾服,葳蕤繁祉,虽借天?时庇佑,但此盛世,实为陛下披肝沥胆之功。”
“陛下知人善用,所以?政治昌明,拓土边疆,免我百姓忧患,正是抚临亿兆,恩泽四方。”
正是锦上添花的好时候,群臣一个赛一个的激动?,争着抢着翻着花样吹捧皇帝献媚,政令得?到实施,也确实得?到成果,他?们嘴上夸着皇帝,实际上夸赞的又何尝不?是自己??
到这时候,没人还能想的起来话题的起因?究竟是什么,也没人想得?起来林寓娘是因?为什么从席次最末提溜到前头来。
却有人想出了新的献媚的法子,躬身让出座次。
“百姓为国?之根本,臣下忝列高位,唯有羞愧而已。当请林娘子居上座。”
嘴上说着羞愧,脸上却满满都是自得?,一句话既能彰显风度,突出自身与旁人的不?同来,又能顺道拍一拍林寓娘的马屁,吹捧吹捧皇帝,他?怎能不?得?意。
林寓娘静静站在边上,方才?众人齐声道贺时,都有意无意地将她排除在外?,原本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功成身退,却不?料还有人要拿她当筏子。
没有因?为得?罪皇帝落罪已是万分庆幸,林寓娘哪里敢真去上座,况且座得?更前些能有什么好处,皇帝再多垂问几句,她可不?能保证还能像这回一样平平安安答完话,何况她早不?再是当年?那个连座位主次都不?分的无知庶人了。
宴席之上主位居中,最尊贵的则是身侧主宾,次宾,而后是亲近的陪客、副陪客,坐席最末的则是一众滑稽客,供以?主人、客人们娱乐。从前因?为主次不?分,林寓娘在江府闹出许多笑话,后来到了江城也因?不?通礼数,险些坐错次位见罪于上官,楚鹤教了她许多,林寓娘又从旁观摩许久,这才?终于明白了一二。
皇帝设宴,端坐玉阶之上的皇帝自然?最为尊贵,席面上也没有什么主宾次宾,所有人都要讨好皇帝,自然?是谁坐得?离皇帝最近,谁就最尊贵。
林寓娘是全场唯一的布衣庶人,侍奉酒菜的宫人都比她官位高,能食朝廷俸禄,她坐在席位最远也是份数应当,实际上,她这样的人去哪赴宴也都是最末清客的席位,只是可怜吴顺因?为同她说话一时出了神,竟也被放在了最后头。
她在后头待得?好好的,只等着皇帝问完话后就仍回原处去,骤然?有人要将位置让出来,她哪里敢就这样往上坐,连忙推拒道:“郎官言重了,妾不?过一个百姓庶人,哪里能坐这个位置。”
郎官仍是道:“林娘子请居上座。”
林寓娘仍旧是摇头。
郎官才?知林寓娘是当真要拒绝,不?由得?僵住了脸色。
却是皇帝替他?解了围。
“林氏何必妄自菲薄?百姓为国?之本,若是没有田间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