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消失,便省去?了伤愈后拆线的再次受伤。
但大概是后来为他处理伤口的医工并不清楚详情,只以为她用的是寻常棉线,既然伤口已?经愈合,便想着要将缝合的棉线拆卸下?来,如此?在伤口上又添了些撕裂的伤痕。
方才崩裂的并非是箭伤,而是这些在伤疤上再添的新伤。林寓娘无意再想旁人做了些什么,只当是寻常伤口,上过伤药,简单包扎便好。
但不论如何,皮肉伤也?是伤,长期牵拉撕扯不但会留疤,日后行动也?会受限。
“你只暂且忍耐这几日,待伤口完全好全,再习练骑射也?是一样。你的功夫不会在这一两日便荒废了,但若是落下?经年的伤口,以后只会……”
话还没说完,温热的气息靠近,干燥又柔软的触觉蹭上脸颊,轻轻一触便又分离。
林寓娘睫毛轻颤,好一会儿才发觉发生了什么,抬起眼,赢铣手肘撑在案上,笑得羞赧又得意,活像是一只才刚偷到腥的猫。
是,他吻了她,又一次。
可是她能把他怎么样呢?
像是过热的烙铁骤然没入冰水中,轻轻一声响,林寓娘只觉得自己从没有?这般冷静过,她垂眸,继续将手上的伤处处理好,收拾好伤药。
为着给嬴铣处理伤口,林寓娘没有?坐凳,只是蹲在他身?前,她身?形较小,又靠得这么近,嬴铣稍一伸手就能将人揽入怀中。可就是靠得这样近,她闭口不言,脸上没有?一丝羞怯,也?没有?一丝恼恨,既没有?羞臊得双颊绯红,也?没有?因他的亲近而火冒三丈,就像先前一样,愤怒地指责他的种种不是。
赢铣却在这种沉默中越发慌乱,笑意支撑不住,脸色也?变得难看:“寓娘,我……”
“你如此?作为,不过是有?恃无恐,认定我已?经住在你家,别?无去?处,又求告无门而已?。”林寓娘神?色极平静,又极冷淡,“何况不过是一个吻,你我曾经成婚三年,什么都?已?经做过了,难道?还差这一个吻?你是堂堂徐国公,大将军,而我不过一个医工,不过是一个吻,难道?还能告到公廨面前吗。”
“不,不是这样,我并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我只是……”
“你没有?这个意思,你只是这样做了。”
就像从前每一次一样。
林寓娘收拾好医箱,直起身?:“我只是个庶人,所以你对我做任何事?都?没有?代价,所以可以对我放肆做任何事?,若是换作旁人……”
“我没有?!”赢铣也?顾不上装病了,倏地站起身?,“我只是想……”
他想去?触碰林寓娘,可才要将手搭上林寓娘的肩,却又蜷起指尖,收回了手。
“我只是想,与你亲近而已?。”
夜深露重,夜风太凉,心?冷了,就连身?上也?跟着一阵又一阵的泛起冷劲。
“从来没有?其?他人,我只是想要亲近你而已?。”
赢铣环顾周围,才刚进屋时,只觉得黄澄澄的烛光照得心?里发暖,如今再看,却只觉得这光一片片的油腻招人厌烦,这里的陈设,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是如此?熟悉,纹丝未动。
纹丝未动。
林寓娘领他进屋之后,自行去?箱笼中翻找医箱,住进来这么些天了,林寓娘却还是没有?收拾行李,仍是一副随时能走的模样。
她并不想要常住。
也?并不想要他。
“我想要亲近的只有?你,除了你以外,我根本不想亲近其?他人。这么多年了……”他低声说,“也?只有?你一人而已?。
“还说什么士庶,这与士庶又有?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