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干什么呢?没看见这里?有、有女眷在场?”松烟清理完账目,终于能抬头看,这一看差点没将魂给看飞了,呼呼喝喝地指向擂台,“还不快将衣裳穿上!青天白日的像什么样子!”

众人齐刷刷回头,看见松烟还没有什么,待看见他身侧的林寓娘,顿时也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最中间的那两个打赤膊的,脸都绿了,手忙脚乱地将衣服披上身。

“宋参军莫怪,崔郎同李三郎昨日商定比武,未曾比出个什么高低,今日是第二场,原本?打算等?大将军回来再定个胜负,并不知晓……”

众人看着林寓娘,想问又不敢问,松烟也并不想回答,只让他们赶紧散了,急匆匆领着林寓娘进后院。

“林娘子莫怪,他们是亲府的卫官,小郎君们平日里?不拘惯了,难免有失礼数。”松烟看林寓娘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将她送到别院门前?,又道,“……才刚比武的那两个,崔彦家?大郎已经满周岁,李荣明年也要?成?亲了,还有……”

林寓娘静静看着他,直看得松烟说不下去:“余下那几个没说亲的,是要?等?我去拉纤保媒吗?”

“这倒不是,他们哪里?配劳烦娘子……”松烟讪讪一笑?,召来院中侍婢,“国公爷才刚立府,又是常年不着家?,家?里?头下人大多都是赏赐下来的犯官之后,这院里?头的都是外头买回来的,身世上更?干净些。这两个待得最久,是良家?子,家?里?头遭难了才卖出来,娘子有些什么需要?,只管使?唤他们,若有什么不经心的,再买就是。”

两个侍女看着瘦瘦小小,年岁不过十五、十六,却已经是这院里?头的大侍女。她们垂着头,听见松烟说起?自己身世也无?悲无?喜,只上前?同林寓娘行礼:“见过林娘子。”

她们不知道林寓娘是谁,只知道自己被派来伺候,也就安安心心听她的吩咐了。

松烟招呼着两人干净烧好热水伺候林寓娘洗漱更?衣,过不久却又有人通报说要?找宋参军,圣驾才刚回京,赢铣尚且有家?不能回,想必事务的确繁杂,也难怪松烟忙得脚打后脑勺。

“行了,我这么大一个人,总不能再走丢了。”林寓娘只道,“你既知道我被封为医工,也该知道我来长?安是为领医籍,你只告诉我太医署怎么去就成?。”

“这哪里?能成?,国公爷若知道了,还不得打我军棍?”松烟连连摆手,连那些唤他做事的人也全都喝退,又劝道,“如今朝里?都忙着接驾迎驾的事,便?是太医署只怕也忙着给各位贵人问平安脉。娘子才刚回来,只安心接风洗尘,过两日某再亲自送您去太医署可好?”

林寓娘只得点点头。

松烟是生怕她一个招呼不打人就走了,确定了林寓娘会乖乖待在院子里?不出门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两个侍婢又迎上来:“娘子请洗漱吧。”

林寓娘看着她们俩,瘦高些的唤作小金,矮小些的唤作十七娘,名字这样不整齐,大概是买来之后便?没改过。林寓娘看着她们,便?想起?了当日在江府时,头回看见珊瑚与砗磲。

江府阀阅门第,家?生奴婢生养的只比寻常富户家?的娘子还要?金贵,双手虽然要?做活计,腕上却总坠着成?对的金镯银镯,籍契虽然握在旁人手里?,身上却总穿着锦绣罗裙。林寓娘早知道嬴铣这个人在吃住用度上素来精心,不论是营州的都督府还是在麟游县时的别院,论豪丽只有比江府更?甚,但在长?安的徐国公府里?头,却是大开大合,虽然疏阔,却少了一步一景的精致。

或许是想着日后将官署移出去后还要?再翻修,所以才这样不经心吧。

林寓娘没有多想,也没当真使?唤小金和十七娘,进了内屋将箱笼规整好,洗漱一番便?睡了。

就这么在院里?待了两天,嬴铣中途回来看过她一回,确认她安顿好后急匆匆又走了,到第三日,松烟上门来寻她。

“再过几日就是秋夕大宴,国公爷实在脱不开身,怕娘子着急,吩咐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