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姓,纵然?得位高权重,能?号令三军,为天子肱骨。可?到头来,他也?只是一个人。
就连将要以生?死作赌注时,所要托付的,也?就只有这一枚银花钱而已。
逃不开也?躲不过,终于到了?不得不谈,不得不开诚布公?的时候。
“现下你知道了?,我根本不愿放你走。要我如你一般抛下旧事?,根本不可?能?。”赢铣所想所要的,从来只有一人而已,不管是孟柔还是林寓娘,总归都是同一个人。
他所想要的既然?只有这一样,又如何能?让他放手?
“你是不是又要走了??就像从前那样,为着离我远远的,长安是不必去的,太医署的籍册不想要了?,就连医工也?不想做,只管一个人离开。”赢铣带着点嘲讽,又带着点自暴自弃,“走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牵挂。”
才刚因为赢铣软了?态度,显露出十?分委屈,她那一腔怒火才好不容易消停片刻,听见这番话,自然?而然?又生?出逆反的尖刺。
“所以你又要怎样?”林寓娘皱眉,“就像在麟游县时那样,锁着我,捆着我,将我困在屋子里,日日做你的禁脔?”
“我……”
赢铣面色青青白白,他所做过的所有事?都是罪证,无?可?辩驳,他伤害过孟柔许多次,江铣的存在,原本就是林寓娘对过去避之唯恐不及的原因之一。
林寓娘道:“你也?分明说过,等战事?结束之后,你我到了?黄泉也?不必再相见。”
“我没有说过。”赢铣死死瞪着她,眼眶通红,面色煞白,半晌移开脸,小声又说了?一遍:“我没有说过。”
林寓娘一愣。
她想起来,赢铣的确没有说过这话,他所说的是:“等战事?结束,林娘子自然?是要尽快与我撇清干系,别说长安,京畿附近也?短短不肯落脚。不,只怕是下了?黄泉,也?断不肯与我再相见。”
这分明是赢铣的自伤,说的是,林寓娘不肯再与他赢铣相见。
……今日种种,倒也?确实如他所言。
说到这事?,林寓娘又突然?想起另外一桩事?来:“我身上的过所还是当年晋阳长公?主所赠,上有公?主留下的印鉴。”
还有一句话。
“林女殿前无?礼,触怒贵人,责令速返原籍,不得再入京畿各县。”
林寓娘这些年未曾踏足京畿,一则是没有必要,二则是不想再与任何故人故事?有所牵扯,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因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