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商旅敢在?这时候往外?走。况且这里已经靠近蓟州边界,附近都是山林,人烟稀少,你怎么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否则一旦撞上军府,别说东西留不住,只怕连商队也要吃挂落。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发动一场战争,上至天子,下至庶民百姓,都会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从来民不与官斗,就算是在?大街上遇见官车出行,庶民也得避让。明知?朝廷要出征,行商的谁敢上赶着犯忌讳,又有谁会为了?林寓娘一个人出车往南走。

原来那时候她就算成功离开了?范阳县,一时半会儿?,只怕也出不了?幽州城。

林寓娘虽直觉事情?当不至于像江铣所说的那样?糟糕,但几番交谈下来,她的脑子也终于冷却下来,理智告诉她,荒郊僻壤的,路上只有行军踏出来的痕迹,一旦走偏了?方向,饿死都还算好的,保不齐还会遇上野兽与山匪。

这不是能够侥幸的事,可她实在?不愿意留在?江铣身边,更不愿意随他同去什么高句丽。

赢铣看出她的动摇,又道:“我知?道你是被强征来的,并不甘愿留在?军中,但不甘愿被强征的又岂止你一人。若不是遇上我,你可还会执意要离营?你我重逢,原本是一场意外?,并非是我有心算计,我知?道你不愿见我,可是又何?必拿自?己的安危赌气。”

林寓娘皱眉:“我没有赌气。”

今日她说的所有话,只有这句最?像在?赌气。

赢铣好说歹说,终于说林寓娘态度软和几分。是,林寓娘也清楚,若今日遇上的不是江铣,她对于自?己的处境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幽州刺史说强征就强征了?,军府说强留就强留了?,医工,医生,甚至乎她这样?的女医,说到底不过是任人施为的庶民而已。

但若没遇上江铣,她也只是个被强征来的女医而已,只管治病救人,又怎会被人强掳进营帐中。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既然是这样?,你就该放我去医舍……”

“你想?都不要想?。”

放她去医舍,同那个姓赵的医工甚至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同室而居吗?那样?的场面,赢铣稍一想?象便?要气得火冒三?丈。

林寓娘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冷笑道:“我这样?的庶民,出行在?外?能有落脚之处已是不易,况且我也不是没有睡过通铺,也不是没同男人……”

“够了?。”赢铣面色铁青,根本不敢再听下去。

她费尽心思,想?方设法离开他,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吗?

她宁愿过这样?的日子,也要离开他。

赢铣深吸一口气别开脸,他怕再多看林寓娘一眼,便?要忍不住掐死她。

“你与旁人打通铺,倒不如留在?我帐内。医舍内也都是男人,绛帐内只有你我二人,至少清静许多。”

林寓娘眉心一跳,她不愿留在?江铣身边,自?然是怕他会……

“你不必多想?。此去东境是为了?打仗,战事一旦开始,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你大可以安安心心地留在?这里。”林寓娘不愿意看见他,赢铣实则也没什么时间来看顾她,赢铣强忍着脾气,“等?此间事了?,我派人送你回江城,我回长安,你我再不相见。

“你满意了?吗?”

林寓娘当然不满意,可是情?势所逼,好像也只能如此,可脑海中天人交战,就是迟迟不肯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