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沐春堂里总有她的一个位置。就算楚鹤不说,她也知道。
楚鹤同江铣不一样,可他们现在却做着一样的?事。
孟柔拧着手指,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楚鹤神情越发古怪,又像是想要生?气,但又像是想笑?,纠结一番,最后还是恢复那?副冷冷淡淡,没什么表情的?模样。
“你以为她是年少慕艾思慕我?”想了?想她方才那?番话,语气中更添一分?荒谬,“你还想着让我去提亲?”
孟柔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可楚鹤看着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乡野村妇,一个傻子。
“只是去了?几趟县衙看诊,你竟以为县令要嫁女,还是……以为县令家的?娘子竟有这般荒诞想法?”楚鹤不知道该说孟柔太?过?天真,还是该说她太?过?看得起他,“就算竹下县是下县,县令也是名副其实的?一县之令,他家的?女郎也是正经的?官宦女郎。方才你那?句话若是传出去,你,我,只怕都活不过?今天。
“士庶不婚,你怎么会有这般荒诞想法。”
士庶不婚。
猛然听见?这句话,孟柔头脑中竟一片空白,是啊,士庶不婚,士人与庶人生?来?如云泥,有天堑之别。
是她想得简单了?。
“难不成她是得了?什么旁的?病症,状似风寒却反复发作,这才……”
孟柔反复思量,自言自语着点点头。没错,虽然她见?识过?的?病例远远比不上楚鹤,尚不知道这是什么病症,但楚鹤不是个小人,也更不是个坏人,想必县令家的?娘子当真患上了?什么要紧病症,反复发作,才会反复派人让楚鹤上门诊治。
至于为什么说是风寒,官宦人家规矩大,或许是为了?保全家里?女郎名声才谎称如此。
“老师,她究竟得的?什么病症,可有先例?”孟柔立时来?了?兴趣,转身便?要拿医箱,“我同您一起去吧。”
从在船上时,楚鹤就一直让孟柔旁观着学习他看诊,孟柔虽然背书比旁人慢一些,但那?大多?是因为她不识字的?缘故,像这样旁看着学习四诊,反倒让她学得更快。现在孟柔能够独立行诊了?,可若是遇上什么疑难杂症,仍是要请楚鹤主诊,她在旁边打?下手,也算是学习了?。
楚鹤看着她满脸兴奋的?模样,一时失语。
“确实是风寒而已。”甚至这几回看诊,女郎面色红润,脉象平和?,十分?健康。
“那?怎么会……”
“知好色则慕少艾。不过?是贪图些好颜色,五两银子就当租幅随叫随到的?画。”说着说着,楚鹤不知想起什么,本就冷淡的?神色越发冷凝下去,连带着语气都像含着冰,“这样的?事,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又有什么稀奇。”
五两银子,对县令家的?女郎来?说不过?是一件首饰钱,对沐春堂来?说却是好大一笔进项。
孟柔睁大眼睛:“可是……”
可是楚鹤也是县里?最好的?医工,他曾是太?医署里?在册的?医工,说是大秦最好的?医工之一也不为过?,五两银子便?将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分?明是羞辱。
就像当日在流觞亭中,孟柔见?都没见?过?的?各色宝石,郑瑛伸手便?摘下塞到她怀里?,看着像是施惠,实则却暗含轻鄙。
楚鹤明白她的?意思。
五两银子虽不多?,但背后的?县令却开罪不起。
况且人总要吃饭。
“我只管出诊、治病,拿诊金。钱货两讫,他们爱想什么想什么。”楚鹤早就想明白这些关节,虽然仍是不忿,却也并不怎么在意了?,“倒是你。你如今已经在这里?落籍,可有想过?以后该如何?”
“以后?”孟柔一愣。
“先前我没告诉你。你不在的?时候,刘二来?过?几次,”楚鹤点点头,“是特地挑你不在时来?找我的?。既没有受伤,也不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