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池簌微愣,率先道:“凌霜侯,许久不见。”
两人并非头次见面。
却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在这样的场合中相见。
“胥南孤氏不过是?个落寞已久的小?门小?派,宫门主何必端着?瑶光宫的架子,恃强凌弱。”
风长?雪绕过众人,不紧不慢地走到?宫沫近前?,“我?天外天开山立派,非魔非玄,孤长?遗为天外天护法,何来'与魔宗沆瀣一气'之说?”
“我?……”
宫沫冷不丁地被问得一愣。
“想必是?瑶光宫宫规不严,未好好管束你学修仙史课。”
风长?雪微顿,语调转冷,“该罚。”
言罢,刹那间,山间清风仿若瞬间化为利刃,一股强大威压,裹挟着?万钧雷霆之势,轰然横扫而?来。众人只觉胸口一闷,身不由己地纷纷往后退避。
可这威压却在临近宫沫时?,忽地轻地停在了她的额头前?,紧接着?,不轻不重地在她额头弹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 “咚”的一 声。
自家弟子,掌门在场,岂轮到?旁人管束。
宫池簌的脸色冷白,显得有些难看,手一挥,一道柔和的灵力涌出?,抹去?了宫沫额间残留的碎雪,生?硬道:“宫沫乃我?瑶光宫弟子,不劳凌霜侯费心?。”
“宫门原来如此明白,门内之事?不容他人置喙的道理。”
风长?雪语调仍然很轻,仿若只是?在闲叙家常,说得极为漫不经心?,“需知?,这柄八卦剑的剑鞘,乃是?本?君亲手所制。方才,宫门主这一记音诀,敲在剑鞘上,与敲在本?君心?头,无异。”
周遭倏地一静,紧接着?,一股压抑的激动,以东南角那群散修为中心?,隐隐泛滥开来。
那几名散修并不敢出?声攀谈,只是?相互对视,心?照不宣,八卦之火几乎在他们瞳孔中燃烧堂堂魔头,怎会为下属亲手制刀鞘,这借口也太过生?硬了些,凌霜侯这是?故意让宫门主下不来台的!果然是?有戏看!
在场之人恐怕也只有孤长?遗知?道,风长?雪并未说笑,这柄八卦剑的剑鞘,的确是?出?自风长?雪之手。
第118章 作壁上观(二) 贫僧这杯酒,自然应该……
当年仰光、步尘两剑尘封, 剑鞘一黑一白恰如?阴阳八卦之形。
在孤长遗及冠那年,风长雪将剑鞘重新雕刻打磨,连带着?将杜临渊留下?的笔记书?籍一同赠予了他。
风长雪还说, 符卦之道自己十分?没有?天赋,如?今天外天有?了孤长遗,倒也算上天有?眼, 没埋没了杜临渊的才学。
符卦之道风长雪只学得皮毛, 可这护短的脾性,却?学得淋漓尽致。
总而言之, 宫池簌先前贸然出手的那一击, 当真是打得十分?不凑巧。
平心而论, 不论从仙衔品阶、修为造诣, 还是门派地位, 两人不可同日而语。倘若私下?求见, 宫池簌需提前三日向天外天呈递拜帖,而后沐浴焚香, 恭恭敬敬地行晚辈叩拜之礼。
今日风长雪便是言辞苛刻些,宫池簌作?为晚辈, 也只能受着?。
但?此刻, 她并非只代表她一人。
她是瑶光宫代掌门,更?是代表玄门主持云雾阁大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天庸镇严禁私斗,她出手阻拦,并未做错什么。
反倒是风长雪言行刁难, 咄咄逼人。
宫池簌静了片刻,音调也冷了几分?,勉强让步:“既是如?此, 一来一往,便算扯平。若本宫主有?什么做得不妥当的地方?,还望凌霜侯海涵。”
“扯平?”
宫池簌转身打算离开,却?被风长雪毫不客气地拦住去路,“方?才本君道,宫门主这一记音诀,敲在剑鞘上恰如?与敲在本君心头?,难道说,这位弟子,也是宫门主的心头?肉?”
宫沫捂着?额头?终于?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