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烬必归。
而眼前这道生魂,恐怕已经离体数年才如此神志不清,不知?此乃何地,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却难得还能留着一□□气。可见未走火入魔前,此人?修为应该十分了?得。
眼下并?非自己能够处理得了?的。
“若施主有一日想起点什?么了?,可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于其上。”
白影留下一道黄纸,转身走进?碑林深处。
半柱香后,白影停留在一间石洞前。
石洞乱石塌陷,有一个巨大的凹槽,那是数月前被强行?劈开的痕迹,又?被日积月累的风雪重新冰封。白影双手合十,轻缓推出一掌,三尺厚的冰层猛地一震,轰然碎开。
巨大的反冲力将他雪白僧袍掀起,原本就几近透明?的身形往后退了?一步,扶着山壁才堪堪站稳。
几乎在碎石落干净的同一时间,他便走了?进?去。
如同长乐山八千九百座伪封墓一样,这间石室空旷平整,数月前的打斗痕迹在地面与洞壁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刻痕,除此之外空空如也,乱石零散,角落的蜡烛早已经熄灭多?时,流了?一地红色烛泪,像一滩血迹。
白影蹲下,两根瘦而有力的手指点在石室地面上,顿时自上而下缓慢升腾起一阵金色微光,微光如洗,褪去伪饰,拂过之处那些经过短暂遮掩的痕迹,一点一滴逐渐显露出来?。
如果有旁人?看,这其实是很骇人?的瞬间。
仿若时光回溯倒流,碎雪纷飞,倏而幻化出一座冰棺,地面散落的碎石一片一片腾飞凌空,重新组合成原本的规整形状,落回石洞的正中央,那是一块刻满文字的墓碑。
石壁上的纵横交错的刻痕,顷刻间满布鲜红血液,仿若有人?给黑白的水墨画泼了?一桶朱砂,寒冷而肃杀的墓穴一下热了?起来?,地面暗红的血液如有生命一般,随着纹路汩汩扭曲移动,爬过每一寸土地,最终汇聚在墓碑后的冰棺前,这俨然是某种?邪门血祭的现场。
这以血为墨绘制的诡谲阵纹,并?非来?自中原,而是一种?古老晦涩的怒族古文,以至于一眼扫过去,在鬼画符一般的围绕中,被鲜血浇筑的“凌霜”二字简直刺眼一般的显目。
白影单膝跪地的姿势没有变,手背肌肉一点点紧绷,片刻后,像是要询证什?么一般,指尖极轻地碰了?碰残存的血迹,因?为动作很慢给人?一种?珍重而小心的错觉,仿若怕弄疼什?么。
须臾,白影几乎是镇定了?片刻,视线才重新停留在满室的鲜血纹路上,垂目去仔细分辨这些生涩古文,怒族古文失传已久,只几本特定的南疆地志的摘录上留存,编撰笔者自己也是连猜带蒙的,好在这满室的纹路只是看起来?诡谲吓人?,内容结构却是简单。
正中央的那块墓碑上,写?了?一人?的四柱八卦,后续紧跟着写?的便是此人?生平,上言此人?为阴灵邪煞,本当?化形于幽冥却生于阳间,天生缺漏命数早夭,却偏偏被人?逆天改命,修炼多?年本难改本性,弑师屠城,杀孽深重,其行?当?诛。此阵愿献祭千人?落成恶诅,替天行?道,借数千阴灵之力,吞其根,噬其骨,占其身,裂其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