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一盏灯,灯盏镂空,里头燃着助眠安神的香。

大柱抱着变回刀形的步尘,缩在角落里睡得很?死。

风长雪这句自言自语的话,便只落在了妄时的耳中。

“芙蓉施主,可曾在天庸石点召?”

妄时说?完,将风长雪挑帘子的手拉了回来,顺势隔着衣袖搭在她的脉搏上。

风长雪已经习以为常,大概久居东迦山的佛子整日被真善美围绕,鲜少遇见这么烈性的恶诅,自镜花遗世后?,妄时肉眼可见地对这道恶诅十分较劲。

有些时候风长雪都觉得他有些谨慎过甚,草木皆兵了。

让她亥时禅定三炷香不说?,一天还要把?脉探灵好几次,三道佛偈印记,一层叠着一层,若不是照顾妄时的面子,她早想说?,这三道佛偈比召阴咒更像镣铐。

就连当年杜临渊也是半放半养着她,风长雪惯来不受人?管制,对此颇有微词,一不配合,妄时便仗着他们在幻境中签的那道灵契,声音轻柔而不容质疑,“贫僧即答应度化施主,便不会坐视不理,施主是要毁诺?”

她有实在回烦了,怒极反笑,“大人?这般放心不下,不如这样,干脆就在这佛偈上再加几条链子,将我锁在哪个隐秘之?处,再画上十道密不透风的阵法,如何?”

妄时垂着眼眸看她,即不羞恼也不反驳,仿佛当真在思考此法是否可行。

自那以后?,风长雪也就由得他去了。

把?脉探灵,不是一时半会手指一搭就完了的,要分出自己一缕灵识,慢慢游走进对方灵脉,探识海中有哪处恶诅躁动,镇压净化,再对佛偈进行针对性的加固。

一套下来,少说?也要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不但妄时费神,风长雪作为灵脉被他人?侵入的那一方,命门大穴会本能?抵抗,激起?识海中恶诅残力,三力相冲又被妄时强行抚平,带起?一阵一阵让人?无法忽略的酥麻酸痛。

踏入魔宗四洲后?,清气减弱,更是频繁。仿若天地间少的那一丁点清气,一不小心便会要了风长雪的性命一般。

马车咯噔抖了一下,车檐上的铃铛发出清越的声响,提醒马车触动了某处结界。

果然,不多久,马车速度放慢,外头传来人?声到?了魔宗四十八部族的某一处检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