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旭融的肩膀,“融哥儿多礼了,我这叔父哪有不照顾的道理?”
叶钟氏也是看向叶明澜,脸上有着慈母的担忧,“我这女儿一向没离开我的身边,这次她远嫁,我实不放心,至于融哥儿历事太少,嫩了些,还须得澜二爷多费心了。”
“恂大嫂子、大侄儿不用这么说,我这当堂叔的哪有不尽心尽力的道理?你们放心吧。”叶明澜虽然不在官场任职,但还是知道此中的水深得很,无论如何要将叶蔓君安全送抵,“我待君姐儿成了亲,喝了喜酒再回转。”
叶钟氏自是感激至极,好在叶家还有几门靠谱的亲戚,不由得想到丈夫,转眼看去,只觉得面无表情的叶明恂面目可憎,遂眼里都是怒意。
叶明恂感觉到妻子的目光,也回瞪过去,女儿与妻子都是一丘之貉,好在总算走了一个。看到长女平安上了船,他转头就走,全然不顾这场面上的人。
林珑看了一眼,别说叶钟氏了,连她都看不过去,自打这公爹把爵位让给丈夫后,就越发的不能瞧,行事越来越让人挑出刺儿来,可他似乎仍旧不知觉。
心里不由得叹息一声,这回真是亲的不如疏的,叶家几位叔父也是难以指望的,怪不得丈夫找了个信得过的叶明澜陪同叶旭融亲自护送叶蔓君嫁到千里之外。
至于那庶出二叔子叶旭凯,就算年纪适合,但身份不够,行事又有所偏差,谁敢指望他?
叶秦氏与这孙女不亲厚,不过在这场合上倒还是掉了几滴泪应应景,省得别人说她这个祖母心硬,说上几句舍不得的话又不会掉块肉?
至于叶王氏等媳妇们,均也是学着叶秦氏的举动,纷纷拿出帕子无泪的眼角,意思意思就是了,这汝阳王妃再好离京城太远,也就不值得她们费心费力去巴结。
叶钟氏看得眼角直抽,不过也不好在这场合说事,只能抿紧唇暗自气怒。
叶明澜看到叶蔓君上了船,这才朝叶旭尧等人做了个揖,也带着人匆匆上船。
林珑的目光落在叶明澜的身上,好一会儿,看到宫里送嫁的传旨公公也领着内廷侍卫开始上船,当即知道离别的最终时刻到来,这心不由得一紧,最终看向船头的叶蔓君。
站在船头,叶蔓君方才缓缓转身,看着下人把船板收起来,随后目光忍不住看向岸上诸人,先是父母,再然后就是兄嫂和小妹,最后溜过眼前的就是祖母等人,她轻轻地挥了挥帕子。
风儿拂过她的衣裙,发出“呼哧”的声音,把她的哽咽之声全掩盖了去,但掩不住那离人的别绪。
叶旭尧却是以侯爷之尊向一名身着官服的年轻人做了个揖,“方兄,舍妹这一路途须得你多多照顾了。”
方渐新乃内务府官员,此刻叶蔓君嫁给汝阳王府世子,算是皇族内部事务,他是此行送嫁的官员。他与叶旭尧私交不错,坐上这位置也是因为叶旭尧考虑到妹妹的缘故,助他顺利递补上去的。
“叶侯爷放心。”
方渐新拱拱手,这一趟于他而言不过是跑一趟罢了,把人送到成了亲,他也就可以回京来交差了。
叶旭尧压低声音叮嘱一句,“如果有什么变故,立刻传消息回来给我。”
方渐新一愣,随后想起汝阳王府的情况,遂点了点头,“叶侯爷放心。”
叶旭尧这才拍拍他的肩膀,目送他上船离开。
船上岸上之人,有人心伤,有人木然,同样也有人抱着看戏的姿态,但不约而同一提起叶家这位尊贵的嫡长女,人人都会暗地里叹息一声,这嫁得忒远了。
林珑揽住暗自哭泣的叶蔓籽,朝船头上的叶蔓君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努力地张望着,只希望船能慢点离去。
岸上的人渐渐离去,叶蔓君再也看不到了,方才抽出帕子抹去泪水。
“外头风大,叶姑娘还是进船舱里为妥。”姜嬷嬷笑着提醒,“我知道叶姑娘此刻伤心,但终须要有这一别,叶姑娘无须太感伤。”
叶蔓君这会儿脸上的泪水已经被风吹干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